但是明月霜拒绝了。
“红巾军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她说,“若是要加入红巾军,就必须要接受从上到下的彻底改革,让整个华州完全融入红巾军。所以,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不能让他自领一军,自据一城,甚至都不能保证他在红巾军的体系里,一定能当官。
这跟董昌想的其实差不多,他知道,此刻,只要自己说一句“惟愿在红巾军治下做一富家翁耳”,事情估计就成了。
可是他最终也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虽然给符明当小弟,凡事都要听符明的,但是在华州,他依旧是唯一的主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不急。”见他不说话了,明月霜善解人意地道,“事关重大,当然还是想明白了才好。何况,董大将军也未必能做整个华州的主吧”
一句话说得董昌脸上火辣辣的。
他当然知道,以他和符明这样的主从关系,华州内部也有很多人更亲近凤州,反而没那么容易听他的话。但当这个事实被如此明明白白地揭露出来,依旧让董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耻辱感。
偏偏从红巾军那里一出来,他就撞上了符明。
得知明月霜拒绝了他,符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嘲讽了董昌一句,“送上门去别人都不要,感觉如何”
董昌倒是很平和,“兄长何必作此赌气之语”
他倒是一向都跟个面团似的,好像根本不会生气。符明虽然看不上他,但在董昌面前,他确实有一种别处都没有的优越感。
而且,眼下这件事,除了董昌之外,似乎也没有人能说了。
所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那里可有好酒”
董昌苦笑了一声,“兄长又忘了,这里如今已经是红巾军的地盘红巾军是不许饮酒的。”
符明的面色沉了下来。
他最后还是去了董昌那里,只是一坐下,看上送上来的茶水,就忍不住冷笑道,“连酒都不能畅饮,在红巾军的地盘上过日子,有什么意思”
说是他们可以做个普通的富家翁,你见哪里的富家翁连酒宴都不能设的
“这却也不好说。”董昌心平气和地说,“弟听闻红巾军处,可以娱乐的项目甚多,有没有酒宴,倒不大要紧。”
说白了,各种各样的宴会,也只是一个比较正式的社交场合,既能结交朋友,又能展示才艺,还有一些有趣的比赛或者娱乐项目喝酒反而是其中最不重要的部分,不过是用以助兴罢了。
但是董昌也不能不承认,像他们这样的人,在红巾军的地盘上,注定会觉得有点难过。
因为以往,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往往是用来束缚别人的,而他们身为藩镇之主,连皇帝的圣旨都可以不听,又怎么可能还会守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而红巾军的规矩,又实在太多。
听说连心情太坏,踢了身边伺候的人一脚,都可能会被告上公堂呢。
至于欺男霸女,纵情享乐,就更是不要想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犹豫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