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他才是真正的那个应该被嘲笑的傻子。
口腔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蕴满了淡淡的血腥气,珀金用力咬了一下舌尖,逼迫自己露出一个游刃有余的笑容。
“如果你是以为我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今天才特地来提醒我的话那只能显示出你的愚蠢。”
说到这里,珀金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了。他微弯的腰背重新直起来。
“我想你的脑子应该不会因为睡得太久而僵化到这种地步。”
珀金挑了下眉梢,她既然只愿意在你身边做个神出鬼没的甜点师,却甘心作为贴身女仆长久久地留在我身边”
“在她心里,究竟谁更重要,简直一目了然。”
说着,他指尖掠向卡修斯衣摆处的不死鸟纹案,眉眼间流淌着不加掩饰的不屑。
“所以,就算是死了,她也要留在我的神土。”“永远。”
就在珀金即将触碰到飘扬的不死鸟图案时,卡修斯悬于腰侧的细剑发出一声冷峭的嗡鸣声。
他撩起淡银色的睫羽,露出那双沉静迷人的冰蓝色眼睛。向来无波无澜的眸底漾起一抹很淡的冷意。
一阵风掠过,将卡修斯的衣摆向后吹起。
“她真正信仰的神明并不是你。”
他语气平淡,
却蕴着一抹与他平日冷倦截然不同的占有欲。
“你不过是她失去记忆之后,凑巧鸠占鹊巢的那个幸运儿而已。”
“借了别人的东西,总有一天要还回去。”
珀金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他轻描淡写地收回手臂,低眸看去。
袖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横上一道裂口。
对方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只需要再进一步,就会穿透层层叠的衣料划伤他的皮肤。
卡修斯的话中含着太多讯息,和许多干丝万缕的过去紧密纠缠着。
珀金感觉头痛,所以下意识不愿意去想。
他修长的指节抚上衣领,慢条斯理地把破损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到地面上。
珀金鞋面不偏不倚踏过那件雪白的外套,碾过被污泥沾染的位置,把破损的袖扣踩到泥土里。
“无论怎么说,在我这里没有有借有还这种规矩。”
他微一偏头,示意脚下踩着的西装外套。
“不喜欢的东西,就扔掉。喜欢的就留下。”珀金挑了下眉,“就是这么简单。”
“这里是我的神土,归属于我的东西或者人,只需要服从我的规则。”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卡修斯。
至于你,属于我永远不想在自己神土上看到的秽物。
“在我暂时没心情对你动手之前。”
珀金单手插着裤兜,姿态倨傲下颌微抬,“路在那里。”
卡修斯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被冒犯的不悦。
他古井无波地看着珀金克制着愠怒的眼睛,冷不丁开口。
“所以,她还活着。”
珀金脸色冷郁。
他眯起眼睛对上视线,淡色的薄唇微动,没有否认。
卡修斯定定看他片刻,一甩衣摆转身便走。
他需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也就懒得继续和珀金斗嘴争辩。
从他遵从着神谕去处决珀金生母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现在不过打破了这场诡异僵持了上千年的平衡,也在针锋相对上更增加了永远不会退缩的筹码。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