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峭微怔。
沈漆灯的动作太突然了,突然到她甚至来不及防备。
也可能是刚才那一下摔到了她的脑袋,致使她的反应慢了半拍。
她微蹙了下眉,一把抓住沈漆灯的手。
沈漆灯弯了弯眼睛,轻声道“有血。”
唇上后知后觉地传来一阵刺痛,唐峭轻舔了一下,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对了,她刚才磕到了床板。
唐峭握住沈漆灯的手指,的确在他苍白的指尖上看到了一点血迹。
她抬起视线,看了看他完好的嘴唇,莫名不悦“你怎么没有”
沈漆灯慢条斯理“因为我没有撞到”
话未说完,唐峭突然抬手,一拳打到他嘴上。
这一拳打得猝不及防,沈漆灯发出低低的吸气声,唇上缓缓渗出一丝血珠。
唐峭心里终于舒坦了。
她支起半边身子,俯首看向沈漆灯,伸出拇指,在他的唇上用力擦了一下。
“现在我们一样了。”
沈漆灯抬起眼睫看她。
她的发丝从上方垂下来,半边面孔映在粼粼的月光里,睫毛像覆了一层薄霜,剔透而清莹。
“你说得对。”沈漆灯轻笑起来,牵扯到唇上的伤口,更多鲜血流了出来,“我们是一样的”
他的眼睛很亮,被月光一照,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唐峭静静看着他,突然抬手按住他流血的嘴唇。
很柔软,和他的手一样微凉。
沈漆灯眨了下眼睛“你要帮我止血吗”
“想得美。”唐峭收回手,将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我要睡觉了。”
沈漆灯“真的要睡了”
“当然。”
她已经没有打架的兴致了,起码现在没有。
唐峭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浮灰,居高临下地对沈漆灯说“我要睡床,你自便。”
沈漆灯也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你不怕我偷袭你”
唐峭笑了“你会吗”
沈漆灯眸光闪烁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对夫妻。”唐峭双手环胸,偏了偏头,“你不会连这点程度的伪装都完成不了吧”
沈漆灯挑了下眉“夫妻不会分床睡。”
唐峭不为所动“刚打过架的夫妻会。”
说完,她抱起地上的被褥,扔到床上。
被褥又厚又重,像一坨湿冷的石头,刚一落到床板上,突然发出“咔嚓”的声响,紧接着,床板裂成了两半。
唐峭“”
沈漆灯愉快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只能和我睡地上了。”
次日,崔黎在屋外敲门。
唐峭道了声“请进”,崔黎推开门,和殷家兄妹一起走了进去。
“你们”崔黎刚起了个头,余光扫过开裂的床榻,顿时噎住,“床怎么坏了”
唐峭正在打坐,听到这个问题,她睁开眼睛,淡定回答“质量不行,翻了个身就坏了。”崔黎难以置信“这床板不是挺厚的,怎么可能翻个身就坏了”
沈漆灯耸了耸肩“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