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放满一桌书页的办公桌上,全身上下放松得全是破绽,然而桌上唯独缺少了的笔筒,便是被他在刚才轻轻一投,丢出门外,挡住荧的雷霆一击。
荧攥紧手里的剑,皱眉质问“这个工厂,还有这股不祥的气息你们愚人众这次在稻妻又打算做什么”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策划眼狩令,在反抗军内大肆推广邪眼,武装原本孱弱的反抗军,让这场战争的时间拉得无比的长。”散兵话中的信息量众多,可他却不以为意,“永恒将时间拉得很长,然而越长,就越是脆弱1,成为我们获取利益的突破口和契机。”
“邪眼”荧心中一跳。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一个好东西,它也许能带来力量,但从中的邪恶一定超过其原本的价值,就像愚人众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一样。
“对,就是邪眼。”
散兵眯着眼睛,从桌子边跳下来,他往前走了两步,越是走气势就越盛,声音明明甜蜜婉转却又冰冷得如同含着一块冰块“越是得到,就越会失去,想要得到什么,注定就会失去更多。”
“你从我这拿到了情报,又打算付出些什么呢”
荧动作陡然一僵。
散兵不知什么时候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速度快得就好像时间都从中间截去了一段,他掐住荧的喉咙,指骨根根分明却又力气极大,稍稍用力就能掐碎她的喉咙。
一旁的派蒙眼睛都睁大了。
她本能地将旅行者在进入控制室前给她的烟花往地上一丢,骤然间橙红色的刺眼光芒充斥着整个房间,爆竹燃放时一连串的脆响在空旷的房间内噼里啪啦地奏响,再通过传导性良好的金属管道传到最顶层。
“阿遥”
一秒被拉得如同永恒那么长。
散兵尚未发力,另一个人就从天而降,踏破了屋顶,在轰隆废墟中攥住握紧喉咙的那只手,轻轻一拧就扯开了,而后将荧往身后一拨,满是保护者的姿态。
正是阿遥。
他手里那炳流光溢彩的长剑上缠满了暴戾的雷元素,然而本人却冷静地将其举起,抵在散兵的心脏前,稍微一动就能从中穿过,刺穿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
“斯卡拉姆齐。”他认出眼前人的衣着服饰,尤其那顶硕大的帽子,低声说了一句。
而后又沉默了良久,改口“散兵。”
他看见了散兵的脸,荧和运输小队口中和他有五分相似的脸,此时此地又身处愚人众的地盘,各种各样的条件使阿遥不得不相信,他最近刚认识的朋友居然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他那么喜欢斯卡拉姆齐,第一次见他就期待永远,可是斯卡拉姆齐其实是他最讨厌的愚人众执行官。
散兵动也不动地直视着他,那眼神里有太多阿遥看不懂的情绪,态度怪异,声音也在颤抖,偏偏还要用恶狠狠的口气说。
“你居然为了别人将剑对着我”
为什么不可以阿遥觉得他有些怪异的委屈,持剑的手也稳了又稳,然而以他短短十年人世经验实在想不出散兵这种委屈究竟从何而来,更何况散兵根本就没留给他思考的时间。
一柄漆黑的法器出现在他手中,紧接着,法器就和剑尖相撞,无边气劲在相撞点爆发向四周
扩散开,将所有人都推了出去。
爆炸中间升腾起一阵粉尘烟雾,卷起地板的碎屑,紫色的雾气还有散落的书页形成一股漩涡。阿遥和散兵想都没想,两人默契地从两端冲进漩涡中央,法器对单手剑,执行官对终末番,人偶对龙。
招招狠辣,刀刀见血,眨眼就过了百招。
房屋被打塌,更多的紫色雾气从脚底涌现出来,再被漩涡吸引,构筑成一股暴虐的飓风,将四周可见的一切都席卷进去。
但战斗中的两人都置若罔闻。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狂风呼啸,散兵的实力本就超过预期,而且不知为何偏偏很熟悉阿遥的招式,躲开了所有的攻击不说,法器中雷元素不要命地涌动出,化作闪电凶横地劈向阿遥的额头。
散兵目光又狠又气,却在闪电劈向阿遥的那一刻又硬生生地遏止住,改变方向劈向他身后的地板。
而龙在遭遇危机的时候,已然调动其全身所有力量,雷元素包裹住他,头发刹那间变得纯白,头顶有紫色的鹿角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