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间,柳莺莺已来到了姚玉兰跟前。
两人对视了一眼,姚玉兰眼中顿觉惊艳,虽早已听吴妈妈和身边的丫鬟们滔滔不绝的盛赞过这位新来的柳姑娘的美貌了,可在真正见到柳莺莺的那一瞬间,依然忍不住目光一定。
好在姚玉兰是个性子稳妥的,在沈家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了,很快便缓过了神来,一时主动拉起了柳莺莺的手,笑着道“柳姑娘身子可好些了刚来清远可有水土不服”
又道“柳姑娘瞧着比我小上些许,往后我便唤你一声柳妹妹罢,同住一个院的,合该早些过去探望妹妹一番的,不过听说妹妹身子有些带恙,而我前两日不巧也染了些风寒,怕过去反倒是给妹妹过了病气便不好,便一直忍着没有过去探望,还望妹妹莫要见外。”
姚玉兰有些愧疚的说着。
柳莺莺盈盈笑道“我哪里会见外,是姐姐见外了,姐姐这几日日日打发人过来问候,还给我送了不少东西来,我感谢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同姐姐见外。”
两人说话间相视一笑,仿佛都确定了彼此是个好相与的。
姚玉兰心下顿时一松,又上下将柳莺莺相看了几眼,连连道“妹妹真乃国色天香,妹妹一来,整个沈家都好似更要耀眼了几分。”
姚玉兰眼里透着明晃晃的赞美,顿了顿,又道“我一人在沁芳院住了多年,虽偶有人过来短住,却也住不过几日,妹妹如今一来我欣喜坏了,日后总算是有个伴了,我来沈家已有几年,妹妹若有哪些不懂的地方,往后只管随时到我那东院来串门便是。”
话说这姚玉兰在沈家住了三四年,她跟沈家无亲无故,她是跟着兄长前来投靠沈家的,兄长姚汝成乃举人出生,满腹经纶,文采斐然,却因并无政治资源,无人引荐,官路并不通畅,后经老师的引荐来到清远成为了沈家门生。
这些年来一直随大公子游历四方。
于是,姚玉兰在沈家一住便是三四年。
身份虽不高,因沈家惜才,又因傍身大房的缘故,沈家大姑娘沈月澶高看她一眼,每回设宴时都会请她一并参加。
沈家像姚家这样的门生还有不少,不过拖家带口,尤其带妹的并不多,便是有,也不如姚玉兰这样能够入得沈家几位姑娘们的眼。
可虽能勉强挤入那个贵女圈子,可到底跟她们不是一路人,故而如今柳盈盈来了,她是真真高兴。
柳盈盈刚来沈家,正好两眼一抹黑,见姚玉兰如此说来,当即欣然接受,并淡淡笑着道“那姐姐日后可不要怪妹妹呱噪了。”
姚玉兰忍俊不禁道“我在沁芳院清冷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怕,唯独不怕有人呱噪打搅。”
两人说笑着,一同结伴前往月湖。
月湖是沈家最大的一处天然湖泊,湖泊原来极大,景色优美,不过开府建宅后,填平了大半,却也依然与寻常府里后天挖凿的不同,月湖的湖水与府外的护城河相连,均是活水,湖中偶然还能见到打从护城河里游来的野生河鱼。
故而,这月湖乃整个大房,整个沈家,甚至整个清远最富盛名之所。
一路走去,渐渐园林靠后,眼前竟出现了一片一望无垠的湖泊,湖泊一面呈野生状,只见杂草丛生,一眼望去竟是源源不断地野生芦苇,芦苇沿岸停放了几艘小筏,远远看上去就跟到了城外野郊似的,莫名萧瑟寂寥,又颇具有几分诗情画意,而另外一面则是漫山遍野,一望无尽的花海,粉的,绿的,紫的,白色,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应有尽有,柳盈盈这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多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