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吴庸的语气透着股子淡淡的戒备和警告
无他,这些年来,因沈家大房门庭显赫,纵使公子常年在外,鲜少归府,实不缺一些心思活络之人,尤其是这个年龄的女子,有哪些歪心思,高门大院之人,又岂会不知
吴庸的声音略有些高严
话一落,便见扶在桃树下那抹窈窕之姿仿若受了惊般,身子竟微微一颤,不多时,只捂着心口,蹙眉气短道“三房三房的十四姑娘灵儿养蚕,需大量桑叶,小姑娘日日看守蚕宝脱不开身,故而托我过来采摘些,听说听说整个沈家只有这处种了些桑树。”
柳莺莺长吁短叹的说着,解释着她的来意。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身子看起来十分虚弱,话一落,又抚了抚心口,面露难受道“今早出门匆忙,还一直未曾用膳,不知何故,方才走着走着忽而眼前一黑,想来是眩晕症犯了,不知眼前来的是哪位表哥,可否借碗水吃”
柳莺莺一手撑在桃树上,一手拼命捂着胸口,似有些难受。
吴庸闻言见她脚下有一篮摘满的桑叶,眉头再度一挑,三房的十四娘子前来玉清院采摘桑叶一事,吴庸有所耳闻,打从前年便开始了,是大公子应允的。
今年他随公子回来那日便撞见了,这几日每日清晨也有人过来采摘,却不知来的竟是
表哥
而听到对方这般称呼,吴庸瞬间门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位莫不是二房太太娘家那位苏姑娘不曾
且细细听来,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
当即吴庸眼前一亮,这位这位莫不是那日那位放出豪言的勇士不曾
一时,见对方虚弱不适,唯恐自己方才惊吓到了她,为自己方才的重语气感到略微失态,一时,戏谑的目光又飞快看向了一旁的公子,立马神色一缓,转身冲着身后的公子沈琅恭敬禀告道“公子,好像是苏家那位表姑娘”
吴庸双眼亮晶晶的说着。
他面上不敢打趣,不过,清亮的眼神分明闪着微光。
沈琅淡淡扫了他一眼,恍若未闻,只一手背在背后,一手微微轻抚着玉扳指置于腰前,便要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
这时,桃树下的身影仿佛倚不住了似的,忽而往下软倒了几分,若非借着桃树的支撑,怕要直接软倒下去了。
吴庸顿时瞧得眉心一跳,立马看向了自家少主,虽知公子不近女色,亦从不爱多管闲杂之事,可见那抹身姿柔弱无骨,实在我见犹怜,到底忍不住出声道“公子,毕竟是二房的表姑娘,不管恐怕不妥。”
又朝着那树下虚弱之姿看了一眼,道“瞧着恐身子不适不假,属下这便去取些水来”
又道“不过费些脚力,并不碍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沈琅闻言这才终于再次抬眼,淡淡朝着远处那抹矫揉造作之姿上看了一眼,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在微握的拳头上缓转了半圈,默了片刻,终于淡淡点了下下巴道“嗯。”
浅淡的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吴庸闻言,却眉头一松,立马领命前去取水,去的却不是玉清院方向,而是直接返回了身后那座七绕八绕的嶙峋假山,转眼不见了踪影。
话说吴庸走后,柳莺莺轻抚了几下胸口,仿佛缓了一口气上来,一时扶着桃树,微微转脸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而看到十几步开外的沈琅后,似微微愣了一下,虚弱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惊诧之色,似全然没有想到来者竟是他。
怔了片刻后,绝美的脸庞上不知又很快想起了什么,似吓了一大跳般,忙一脸后怕的朝着他的身后、四周看去,见他周身无旁物,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般,不多时,只强自撑起了虚弱之姿,远远地朝着沈琅方向施施然施了一礼,道“原来是大公子。”
顿了顿,又飞快朝着沈琅方向看了一眼,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浅绯,一脸羞涩又后怕道“公子今日身侧怎不见那不见那宠物来。”
柳莺莺仿佛斟酌许久,如是说来。
话一落,见那沈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柳莺莺也不难堪,只自顾自道“公子的宠物威猛厉害,那日从林中回去后,小女子一连做了几夜噩梦,当然,并非是要迁怒公子的意思,原是想要感谢上回公子的出手相救,若非公子及时出现,我怕早已成为狼口之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