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雅儿本是怕老夫人想起那过世的娘亲,继而难过心伤,便故意打趣揶揄了一遭,不想,老太太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话里分明有着话。
宓雅儿到底年岁小,脸皮薄,顿时脸微微一红,便又再次钻进了老夫人怀里,含含糊糊道“横竖爹爹说过要留雅儿一辈子,便是祖母再狠心也没用”
老夫人打趣道“好啊,那便依你爹爹的,往后成了老姑娘了,看你爹爹可怎么办”
宓雅儿继续嘴硬道“成了老姑娘便要祖母和爹爹养我一辈子。”
老夫人闻言,瞬间乐得连眼缝都看不见了,又见外孙女还拼命往她怀里钻着,一脸嘴硬,又好似有些羞涩,老夫人不由收起了玩心,拍了怕外孙女的背道“行了,这事横竖是要摆上台面上来说的,有什么好羞的,不过这几日有些忙活,这事等到你舅母生辰过后,祖母再同郡主商议吧。”
说着,老夫人将宓雅儿从她怀里挖了出来,仔细打量她的眉眼,见她如同月里嫦娥般,天上地下百无一有,不由越看越是宝贝不已道“我这么伶俐的雅儿,祖母可万不能便宜了别家去”
这一语,已是明晃晃的将她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虽宓雅儿自懂事起便知她长大了一定会嫁到沈家,嫁给表哥,可如今这话这般正式的提上日程,还是令她止不住脸一红。
以往每年,二舅母,四舅母,或者沈家族亲长辈见了她,都会笑眯眯的一脸慈爱的提及打趣着,却都是一脸隐晦,不像今年,方才在正厅上,族亲的二奶奶甚至已抓着她的手赤、裸裸的笑着明言了“沈家已多年不曾办件喜事了,今年应该能办上了吧”
说话间,频频扫向老夫人跟前的宓雅儿。
惹得大家纷纷交换眼色,哄笑不已。
如今又见外祖母这么说来,想来便知,怕是不远了。
横竖早嫁晚嫁都是嫁,且又不是嫁去别处,沈家是宓雅儿自幼便待的地方,这儿跟她自家无甚差别,宓雅儿也不矫揉造作,只牵着老夫人的衣袖道“反正,雅儿的事就交给祖母了,我才懒得费心费神,只要祖母不将雅儿给卖了就成。”
这话惹得老夫人哭笑不得,一时又询问起了宓雅儿年前的大病,得知不过感染了一场风寒,病了半月,不算要紧,都是沈烨小题大做,沈老夫人这才松懈了一口气,嘴上却道“不怪你二哥小题大做,病了这么久哪还能叫小事,他应该早些写信告诉祖母的,祖母还能将宋太医送过去给你调理调理,便是这风寒也不能小瞧了去,终归是要伤些气血了。”
祖孙二人歪在一块,不知不觉便说了小半个时辰话,提到那沈烨,只见老夫人有些愁容道“你二哥这一路没惹事吧,听说在西凉时便惹下了好几桩官司,让你爹没少头疼,那臭小子在清远时便日日不着调,没想到去了西凉竟也不消停,这世上就无人管得了他。”
宓雅儿不由笑着道“瞧祖母这话说的,二哥哪有不惹事的时候”
一话将老夫人逗笑了,一时,想起了听说方才回来时,人还没入府,便带了个女子回来,当时可差点儿没吓她一大跳,她还以为那个混不吝的将些个不三不四的女子带回府了,这事他可是敢做的,跟他那小叔一个德行。
不过好在没一会又有人来传不是外头那些女子,原是正好遇着了柳家那个,便一路同行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