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而来,又加上方才长辈们的举动,现今所有人早就一窝蜂围着打趣探问了,然而,因此人是沈琅,方才还敢偷偷打趣,这会儿人在眼前,却见一个个瞬间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一下了。
别说打趣,连声都不敢吭了。
原本愉悦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气氛略有些冷凝。
还是沈烨摇着扇子迎了上去,挑眉看向并肩走来的二人,只笑着邀请道“大哥,咱们在玩投壶游戏,大哥可要一同松松乏”
沈烨说话间,沈琅同宓雅儿二人已走到了跟前来。
柳莺莺朝着远处淡扫了一眼。
一身玄衣的沈琅气势威严,冷峻而威厉,无论气质还是相貌天下怕是确实少有人能及,人中龙凤说的便是此人罢。
一旁的宓雅儿仙姿玉貌,貌若天仙,她比柳莺莺略矮少许,甚至不及他肩头的位置,跟沈琅走在一起,虽显得娇小纤弱了些,可她举止落落大方,雍容雅步,竟并没有被沈琅的气势完全掩盖,二人并肩走在一起时,远远看去,确实登对
柳莺莺若说早起参加这场寿宴前还有那么几分活络心思,试图要挟沈琅对她负责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所有的心思已全部化为乌有。
并非她道德高尚。
也非她对自己无甚信心。
而是,她心知肚明,这定然是一条艰难万险之路,绝非剩余一个半月能够成事的,便是顺利办成了,往后茫茫此生,每一步都是艰险重重。
她闭眼想象了一下,自己穿插在这对壁人之间,三人行的画面。
吓得她立马睁开了眼。
这时,一睁眼,便见沈烨方才朝着柳莺莺身上凑了凑,这会儿竟又朝着沈琅身上凑了凑,忽而用扇子指着沈琅的脖颈处,故作吃惊道“咦,大哥,你受伤了”
又忙道“怎么伤的”
说话间,竟缓缓凑近了去瞧。
沈烨这话,一时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去。
只是,众人不敢往沈琅身上多瞧,不过飞快看了一眼,却也看了个大概来,只见沈琅的右侧脖颈处,那片玄衣衣领间依稀露出了两道半指长结了痂的痕迹来。
许是痕迹有些深,不单单破了皮,还深入了肉间,故而在那如玉的脖颈处便现得有些清晰狰狞来。
看着有些像抓痕。
这个位置,这个形态的痕迹,其实是十分引人遐想的。
只是,这道痕迹若落在沈烨脖颈处,众人定然毫不意外,而今落在了沈琅脖颈处
只见宓雅儿下意识地抬头朝着那处痕迹上看了一眼,方才她在戏台下其实早已经看到了,一开始没留意,还是祖母连连看了几眼,她顺着看去时发现的。
沈月澶也有些意外。
郑雪蕴亦是定定看着。
唯有柳莺莺眼观鼻,鼻观心。
苏子磬看着脖颈带伤又衣衫厚重的沈大公子,片刻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同样衣衫厚重的柳莺莺身上来。
今日柳莺莺露面的那一瞬间,众人只留意她这日盛装出席,苏子磬却觉得哪里有些怪,这抹怪异却又如何说不上来,直到直到大公子露面的那一瞬间,苏子磬噌地一下反应了过来,原来柳莺莺这日不单单盛装出席,还一反常态的穿戴得极为厚重。
时下已四月中,已到了夏日了,所有人都穿着薄衫甚至薄纱,唯有柳莺莺一身厚重,她摇曳曼妙的身姿下,其实分明将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
在沈烨话落下的那一瞬间,便见苏子磬飞快调转了视线,将目光直直锁定在了柳莺莺脖颈处,远远地,只见延伸到耳朵下的那片领口下,那白如雪的雪肤下,细看,竟有淡淡的分层来,苏子磬以为自己看错了,还要再看时,这时,对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忽而将身姿一侧,避开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