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状不由有些意外,沈五爷沈戎怎会这般袒护柳莺莺,还没来得及细想之际,却见那名婢女荷花被他这模样气势吓得黝黑的脸面阵阵反白了起来,却依然哆哆嗦嗦道“俺俺没扯谎,她分明分明就是”
眼看着荷花还要惹出祸端来,这时,只见姚玉兰立马脸色大变的将她瞪了一眼,小声呵斥道“闭嘴”
而后,转脸便冲着沈老夫人及沈戎诚惶诚恐道“回老夫人,回五爷,这个这个丫头是我刚采买来的,才来了没几日功夫,规矩还没教全,许是今儿个人多,她没见这般世面,这才满嘴胡诌了起来。”
又道“我当初得知她幼时被买进了烟色之地,见其可怜这才将她留下来的,却没想到竟是个失心疯的,老夫人放心,回去后我便将她发卖了去”
说着,忽又调转了视线,将视线落在了被人护在身后,那个始终一声未吭之人身上道“虽说这丫头来自元陵,柳妹妹来自云城,距离虽不算太远,可柳妹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又怎会是那风月场所的娼妓呢,定是那江南第一名妓红拂姑娘貌美天成,如今又见柳妹妹仙姿玉貌,都是美人这才让这婢女错将二人给认作一人了罢,何况柳妹妹是县令之女,怎会深陷那等腌臜之地,定是她瞎眼了瞧错了,定是她瞧错了。”
只见姚玉兰一脸悻悻地解释着。
然而她这颠三倒四的解释,落入众人耳中,却越发有股子欲盖弥彰之嫌。
话一落,非但没有洗刷柳莺莺身上的嫌弃,反倒是将柳莺莺此人与传闻中那位江南第一名妓红拂姑娘牢牢绑定在了一起。
对哦,柳莺莺来自云城,而那江南第一名妓红拂来自元陵城,两地相邻,不过数百之里,怎会如此凑巧
又正是因为这世间绝色难寻,普通的小美人都足以令人见之难忘,何况是江南第一美人这个级别的,怎会令人有记错的道理呢
这个世界上有看到柳莺莺这张绝美的容颜后,转眼便将其认错的人么
再加上,坊间对那位传闻中的红拂姑娘的描绘,怎么看,怎么觉得与眼前这个柳莺莺越发相似了来
眼看着气氛越发诡谲,诡谲到沈老夫人便是有心将此事压下,然而这档口,越压却越发有种掩耳盗铃之意,终于沈老夫人只随着众人的视线再度将目光落在了柳莺莺脸上,正要开口询问之际,却见柳莺莺这时神色淡淡开口道“我不认识此人。”
柳莺莺面无表情地说着。
柳莺莺话一落,便见姚玉兰身后的婢女荷花登时一脸激动道“红佛姑娘,您怎么您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眼看着荷花激动得抓耳挠腮,正要跳起来反驳之际,却不想就在这档口,一直落在人后没有吭声的郑雪蕴忽而缓缓走上前来,冷不丁笑着冲着大家道“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今日之事倒是有趣,今日这婢女指认柳妹妹是江南第一名妓,她口说无凭,便是说破天了,怕也拿不出证据来,而妹妹若不是,却也无力反驳,怕也只能遭受到这不白之冤,名声尽毁了,我看今日这事大家再争论下去怕也多说无益,不过,说来也巧了
只见郑雪蕴出来劝和着,却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话音一转,笑着道“我倒是有个辨别的法子。”
说话间,见所有人齐齐朝她看来,便见郑雪蕴笑着道“说来也巧了,今日与我同行的霓裳姑娘正好亦是从元陵城而来的,她当年不幸流落娼门,正是元陵名楼怡香院的头牌,据说怡香院与那红拂姑娘所在的万花楼毗邻而设,霓裳姑娘恰好与红拂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呢,今日起了这桩官司若实在辨说不清的话,不如让她出来指认一下便是了。”
郑雪蕴悠悠说着。
话一落,身后,云霓裳缓缓走了出来,朝着众人遥遥一拜,而后视线一抬,弯弯的眉眼径直朝着对面柳莺莺面门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