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下棋,一边将他自幼与蛮蛮青梅竹马的过往悉悉索索的唠叨着,人老了,总是爱追忆往事。
他是君王,君王从来都是孤独的,心里话从来都是藏在心头,无人说起,那日也不知怎么的,在一小辈面前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从蛮蛮出生,到他亲手带她长大,到他娶妻,却还想强行将她霸占,直到后头发现卿儿的存在。
一说便是一整晚。
直到次日一早上朝时,父子一人在飞羽阁外擦肩而过。
想起那晚下了一晚的棋,又看着眼前对方步步紧逼,而他节节败退的棋局,魏帝一时间气笑了。
命都没了半打,感情竟还有功夫在这儿与他这么个糟老头子玩报仇雪恨的戏码,幼不幼稚。
魏帝心中忽而有些忍俊不禁。
再一抬眼间,只见那小儿忽又猛地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柳莺莺见状,立马皱眉道“你别动,伤口又要溢出血来了。”
说着,坐在一旁,将茶盏举起,揭开茶盖吹了吹,冲着沈琅道“当心烫。”
说话间,竟亲自捧着茶盏将茶喂到了他的嘴边。
沈琅低头小口小口饮着。
一边饮着茶,一边垂眸看着她的脸。
近在咫尺,连她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一楚。
靠近了这才发现,她的脸上竟有这么多细细毛绒般的绒毛,像是婴儿的脸颊,于美艳中分明还透着一丝稚嫩之气。
也是,才不过十五六岁而已。
是被那些药物生生催熟了,实则分明还一片娇嫩。
却在此刻,已是大了肚子。
他让
她大起来的。
想到这里,
沈琅忽而心中有些怜惜,
有些柔软,也有些温热。
待吃了几口,柳莺莺很快将茶盏撤了回去,道“有伤在身,不能多饮。”
举起帕子为他擦了擦脸。
沈琅忽而一把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低头定定的看着她,一向清冷的眼锐利的眼眸里此刻仿佛蓄满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只见他喉咙微微滚烫着,那炙热的眼眸里仿佛一瞬间有千言万语,却在她抬眼看过来时,蓦地转过了脸,移开了目光。
良久良久,这才稳住心中的滚烫的情绪,直直朝着对面扫了去。
而后,嘴角略微一勾,那洋洋得意,明晃晃的显摆之色,简直闪瞎了魏帝的眼。
只见魏帝嘴角微微一抽,简直有些没眼看了。
再一抬眼,见他一脸疲惫,在这里生生强撑着一口气,魏帝到底心头一软,道“明日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