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想了想,谨慎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陛下放心,王族长必然是向着陛下的,可能这事情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变故”
就在这时,内官曾贤上前报道“陛下,容绪先生来了。”
桓帝一个错愕,赶紧道“请,快请。”
片刻后,就见一温文尔雅的男子走上殿来,他两鬓灰白,温雅持重,风度翩翩,雍容中带着洒脱不羁。
正是容绪。或者说,王勋。
容绪只是他混迹士林圈子给自己起的别号,也可以说是化名。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王勋虽出身王氏,却不是嫡出,他自小颖悟通透,知道自己在王家不可能有什么地位,于是青年时就是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成天厮混在酒楼歌坊寻花觅柳。
当年的王勋仪容俊美,风流倜傥又放浪不羁,曾是风靡盛京一时的公子哥儿,不知道惹得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夜不能寐。
后来,这人居然骗到了长阳郡主的芳心,于是成家后才稍微收敛了行迹,但是坊间传闻,此人依旧死性不改,在京城里碍于郡主的颜面,他不能太过放纵,所以他干脆跑远了去,若有机会就到江南放浪去了。
虽然此人混账得很,但是头脑极为好使,在王氏掌权时,他为王戎出谋划策,目光长远,思虑缜密,从未出过差错。
当年,萧暥要将朝廷迁都大梁时,也是他极力反对,但是王戎当时被萧暥骗得晕乎乎的,没有听他的话。
最后,果不出王勋所料,王戎被萧暥狠狠摆了一道。恼羞成怒,只想着带兵杀到大梁去。
王勋道“皇帝和朝臣们都在大梁,兄长带兵攻打大梁,是想造反吗”
王戎顿时脸色都变了“当然不是”
王勋道“皇帝在他手里,萧暥说你是,你就是。”
王戎脸色擦黑。
王勋道“届时,萧暥先给你扣个反贼的帽子,然后帅兵讨伐,我们刚经历过兰台之变,兄长手下还有多少可用之兵到时倾巢翻覆,整个王氏家族将不复存在”
王戎听得脸色铁青,冷汗直冒,挣扎道“那怎么办让我当他萧暥朝中的臣子,让那乳臭小儿爬在我头上发号施令”
“兄长不必去大梁。不但兄长不能去大梁,王氏主脉也留在盛京,只派一些旁支脉系去大梁装个样子,这样盛京依旧是我们的地盘,王氏根基未动,兄长也不需要入朝看萧暥脸色。”
王戎没好气道“那萧暥就不会怀疑我有所企图”
王勋道“兄长先托病延缓几日,我再暗中运筹,引得西北蛮族来攻打几座小城,烧杀抢掠一番,届时兄长便可言盛京的防务不可无人,王氏留在盛京,可以作为大梁的屏障,抵御蛮夷的入侵,萧暥必然没有理由再让兄长去大梁。只要不去大梁,王氏根基未动,经营好盛京,表面上和萧暥和睦相处,暗中静候时机。”
王戎皱着眉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这番话,深以为然,点头“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王勋淡淡道“时机一到,我们和陛下里应外合,一举翻覆了萧暥,重掌大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这位陛下,不知道是否有这心气和城府”
在王勋的暗中经营下,接下来王氏韬光养晦,着力经营生意,积蓄实力。
而王勋作为王氏幕后的掌舵者,化名为容绪,成立朱璧居,以朱璧居主人的身份周游于士林,暗中招徕人才,发展势力。
此刻,容绪看了一眼桓帝身边那个没有面貌的人,毫不客气道“陛下,我们舅甥间叙话,可否让外人走开。”
桓帝无声看了看无相。
无相立即识趣地说“陛下,我先退下了。”
无相走出御书房,心有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时,一只乌鸦拍着翅膀停在檐脊上。
无相眉头一皱,盯着那只乌鸦的眼睛,正要驱动咒辞。
忽然就听到身后一道清悦的声音道“大师是想驱动那只鸟吗”
无相蓦地一回头,就见魏瑄站在那里。
屋檐上的乌鸦受了惊,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无相顾不上听壁了,赶紧拱手行礼道“殿下找我有事”
魏瑄谨慎道“日前,大师跟我提及了驭兽术,我想请教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