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想了想,约莫是明白了,问,“书抄完了”
云越颇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萧暥恍然。估计就是自己昨天替他求情起作用了,这云渊大名士真是说到做到,回去就告诉云越书抄完就可以出门。于是这孩子一宿没合眼,熬夜把忠孝经抄完了。把眼睛都熬成了兔子。
云越红着眼睛,皱起细眉,娴熟地上前帮他解下披风,然后拿在手里垫了垫,幽幽问“主公,这谁送的”
萧暥
为什么非得是别人送的难道你家主公就穷得连个貂都买不起吗
好罢,确实买不起这么大一件貂裘,还是毛色那么好的,这个估计连北宫达都未必有。
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容绪低调奢华有档次的品味不是北宫达这种暴发户能比的。
云越还在疑惑地等着他回答。
萧暥咳了声道,“是朱璧居的容绪先生送的。”
云越一听,脸色立即一紧,“主公,此人放浪不羁,作风败坏,风评不好。”
萧暥心道,但孩子你漏了关键的一点,这个容绪先生还很有钱啊
所以,他不禁想到一个问题,作为一个名士,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且不说生活豪奢低调有品位,坐的马车是景康年间的古董名车,貂裘随便送人。
他刚想让云越暗中派人去摸排一下容绪的底细。就见云越的脸色已经擦黑。
其实云越今天一早就来了,一来就看到曹璋在萧暥书房里忙碌,把他赶出去后,云越看到萧暥的案头放了很多账本,他才离开了五天,他家主公好像发财了。
萧暥一看云越的脸色,就知道这孩子已经凭借脑补得出了结论。
他这个样子,几天暴富,实在是很像被包养了啊
萧暥立即解释道,“我是要重建东西市,这些钱都是借来用的。”
“借的如何借”云越问。
萧暥心道,打白条啊
云越看着他片刻“主公你真的缺钱,宛陵云氏也可以”
萧暥摆摆手,云渊这次为了赈济火灾后无家可归的民众,已经带来了不少帐篷食物以及过冬的物资。
云越红着眼睛还想追问他不在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在这时,徐翁匆匆进屋,道“主公,大司马来了。”
秦羽萧暥这才想起他这个大哥来。
回京这几天,秦羽忙得不可开交,怎么这会儿忽然有空来他这里了
只有一个可能,出了什么事,这事儿还不会小。
“请他到客厅稍待。”说完萧暥看了眼云越,果然那小子脸色就有点发虚。
他这是刚刚从禁闭被放出来,而云渊关了他五天,多半是因为秦羽把秋狩发生的事情告诉云渊了。
“云越,你就留在这儿罢。”萧暥道,“我看你气色不好,在这里补睡一会儿,有事我让徐翁叫你。”
不是谁都是谢映之那种谪仙中人,一晚上不睡觉神清气爽。
云越如获大赦地顶着双兔子眼睛点了点头。
书房东窗前有一张坐榻,把当中的矮桌挪开,就能当床榻。
萧暥让云越把貂裘披风取来当毯子凑合着盖一下。看他乖乖地睡了,他就轻轻合上门出去了。
他这前脚刚走,云越就挑着眉无比嫌弃地把那貂裘披风推开,然后又找了件萧暥的旧衣裳出来,当毯子盖了。
魏瑄估摸着换岗的时辰到了,换好了衣裳,低着头刚走到宫门前的御道,就听到一个冷森森的声音,“这位小公公的手怎么了”
魏瑄一回头就看到无相站在他身后。
魏瑄面不改色道“被猫抓了。先生那只黑猫挺厉害。”
无相低声道“殿下学得太操切,第一次驱使这只猫,就是靠的威压,而不是徐徐建立信任,这样来驱使兽,难免后来会有点小故障。兽也会有反抗。”
魏瑄急于控制那只灰毛小怪,确实学得非常操切。也没有心思慢慢地和一只兽磨合,建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