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也一起。”云越急道,
“我去找晋王”萧暥决然道。
随即他一把将他们推出洞窟。紧接就地一个翻滚,避开那硕大的流星锤摧筋断骨的一击。
洞窟外朔风呼啸,云越握紧手中的剑,冰凉的触感让他神智一清,也不管什么礼数了,抓起嘉宁公主的手就往冰湖走去。
嘉宁公主咬紧薄唇泫然欲泣,边走边回头看向黑黢黢的洞窟。
“暥哥哥”夜风把她的声音吹得断断续续。
当年萧暥名声不好,为了使得嘉宁不受他所累,约定此后只道君臣,不称兄妹。
今晚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她忽然明白这乱世里,离别总不期而至,来不及说出的话,也许一辈子再没有机会说了。
阿迦罗已死,她曾经年少轻狂,对草原的憧憬和热情,都在这乱世的离合中,化为这冰湖上飞扬的灰烬。
那兽人看了看那个洞窟,但那洞窟对于他的身形来说太小了,根本不可能通过。他知道上当了,扭过头看,铜铃般的眼中射出暴虐的杀意。
萧暥眼梢一挑,趁着那流星锤再次席卷而来,凌空回旋之际,手腕一翻,长剑如虹贯出,利落地反手一剑断去了那兽人的一条手臂。
随着一声惨嚎,重锤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萧暥随即紧跟着一剑透颈而过。
随着兽人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萧暥轻轻落下,一手按着胸口,喉中涌起一股熟悉的甜腥味,被他狠狠咽了下去。
他来不及调息,道,“去神殿”
诸位首领面面相觑,突利曼有些慌了,“我们神殿里的守卫加起来也就一百来人,他们如果攻进来了,我们可挡不住啊”
乌戈也道“车犁首领,这大阵到底能撑多久”
他们这一说,众人纷纷应和。
维丹坐在大单于的宝座上,左顾右看,已经六神无主。
“诸位莫急,车犁首领总有办法的。”余先生不紧不慢道。
车犁狼一般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厉声道,“带上来”
石门缓缓打开,几个士兵押送着上百个衣衫邋遢的人进入了神殿。
这些人被用绳索穿系在一起,五人一队,都是神色凄惶面黄肌瘦,脚步虚浮无力。
维丹一惊,“这不是上回父王抓的中原商贾吗”
车犁道“大单于,他们都是你的奴隶。”
然后他转过身,干脆道,“杀了,血祭。”
维丹惊得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踉跄上前几步,“可他们都是寻常商贾,不是敌人。”
士兵们利索地扯下了那些人的袖子,就像给牛羊放血那样腋下一刀,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流下。
殿内哀叫嚎哭冲天。
维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后退几步,直到脚跟撞上了王座。
王座上还残留老狼王的血,维丹摸到一片粘稠,吓得缩回手,凝噎道,“你们不要再杀人了”
他气息不稳,目光无措地投向魏瑄。
魏瑄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下眼眸。
乱世之中,身如蓬蒿,命如草芥。
维丹眼中擒着泪,蹒跚几步身子一晃,终于跌倒在王座前。
余先生赶紧上前扶起他,“大单于累了,我带他先去偏殿休息”
车犁懒得理会似的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