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萧暥边吃着冰酪,陪着齐意初在游廊上闲逛。
三层游廊蜿蜒而上,俯瞰下去大厅里灯火交辉,衣冠如云,一桌桌赌案前堆金积玉。隔着珠帘,歌台上传来缥缈的乐声。
游廊外,霜天月洗,江流浩荡,楼船已经接近京门,两岸山势变得险峻秀美,风景如画。
萧暥这会儿觉得有点像在度假。自从来到这乱世,两年间殚精竭虑、戎马倥偬,从来没有放松过,更没有机会游玩。吃着冰沙,在豪华游轮上闲看风景,让他有种回到现代无忧无虑的日子。一时间分不清身在何处。
更何况还有佳人在侧,萧暥都不知道多久没和姑娘说过话了,眼底的锋芒收敛起来,一双眼睛倒显得安份了不少。
萧暥发现这位齐姑娘和谢映之有点像,有种如沐春风之感。难怪一开始给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相比谢映之放达不羁,齐意初更温柔可亲,他们沿着游廊走着,一个修长俊逸,一个娉婷窈窕,甚为养眼。
萧暥还发现,周围宾客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在他们身边打转,和美女在一起回头率就是高
“他怎么和齐家大小姐在一起了”“莫非想让江陵齐氏买了他”
“算了罢,齐氏什么家世,容绪先生又何许人内外兼修。”那句话余味悠长。
立即有人冷笑,“早就被调教过了。”
这话一说,有人反驳,“晚宴的时候,他好像把容绪先生打了。”调教得那么凶
“啧”其他几人咂舌。
“没真打,只掀了桌子。”
“容绪先生太心急了。”一人嘿嘿道。
“能不急么开局后,彩胜都不能碰。”
“换我也急。”
“所以他还是冰玉无瑕”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们筹了多少子”海安伯孟昌道。
“四千多。可被北宫达这一抬价,他现在的身价逼近六千子。又不够了。”兴山伯愁眉不展。
“六千子,诸位疯了吗再加一些就可以一决王剑了。”
孟昌抬眉道“就看江山美人如何取舍了,北宫世子虞贰将军他们尚可一逐天下,对于我等,就算得到王剑又如何,莫非各家厅堂上轮流悬挂还不如美人软玉温香。”
“诸位想多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只见画屏后走出一个少年,正是朱琦带来的画工。
“诸位这么急着去送筹子”他掠了一眼众人,“你们谁能赢得了沈先生”
众人面面相觑。
“我能赢他。”画工笃定道,灯光下,他一双眼睛幽沉沉地不见底,“只要让我入局。”
就在刚才,魏瑄闪身上了船,但这船上的宾客大多身份不菲,不好冒充,唯有这画工最不引人注意,连朱琦对他都不熟悉。
魏瑄略施小计,用易妆术快速改换了样貌,替上他的身份。
孟昌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大笑道,“我们都是集了几千玉子才能入局,你有什么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