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郢青遥似乎很信任东方冉,最后他只从郢青遥处要到了七个铁鹞卫。
怎么样才能以七个人的兵力就掳走皇帝张伍做了一番安排。
他让其弟张敢率领两名铁鹞卫弩手潜入宝琼阁,那里是俯瞰朱雀大街的最好视角。
这几人在高楼上精准射击,先以一支不知道哪里射来的冷箭引起尉卫董威对江浔的怀疑。双方的兵马紧接着进入对峙。
但是光有对峙还不够,得走火。
张伍随即就率领余下的几名铁鹞卫,分别冒充京兆府兵和金吾卫,率先相互砍杀起来。血腥气和激烈的打斗很快引起双方军队的混战,在混乱中,他就有机会冒充金吾卫劫走皇帝。
“护驾,快来护驾”桓帝吓得跌跌撞撞往御驾上爬,自从上次的兰台之变后,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混战的场景。
可周围杀声盈耳,除了宦官曾贤,还有谁听得到他的声音。
江浔一剑挥开一名金吾卫,疾声道“通知陈英将军,调禁卫军前来,关闭大梁四门。”
张伍心中一沉,这小子刁毒,大梁四门一旦关闭,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等到陈英的禁卫军一到,他们只能被瓮中捉鳖。
张伍决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他立即向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
这会儿,十多名金吾卫护着桓帝正往朱雀大街北面的宫城退去,但御驾马车被尸体卡住了轮子,曾贤只有扶着手脚哆嗦的桓帝步行。
就在这时,一名杀得满身是血的府兵状如一家紧闭大门的铺子边忽然冲出,左突右进一连劈开三名金吾卫,直扑向皇帝。正是最初袭击金吾卫的那个府兵孔伏。
桓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孔伏手中的障刀在斜阳下一闪,掠起一个锋利的弧度。
四周的金吾卫都已来不及回护。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孔伏的身子忽然剧烈地一震。
接着他不可思议地低下头,就见森冷的刀刃从肩胛穿入,从胸口透出。一滴鲜红的血在尖刃上微微一颤,滚落进尘埃里。
张伍果断抽回刀,毫不犹豫一脚踹开孔伏的尸体。
为了赢取皇帝的信任,什么人都可以杀。铁鹞卫原本就是死士。
“陛下,我等护驾来迟”张伍震声道,
他的身后跟着其他几名金吾卫。
桓帝死里逃生,哆嗦着道“你、你忠心可嘉,你叫什么名字,朕朕回去就加封你为”
张伍对爵位毫无兴趣,他从怀里掏出一件闻起来一股汗臭味的披风,不由分说罩在了桓帝的肩上,粗鲁道“陛下受袭,是这身衣服太显眼了。”
这披风不知道多久没洗,汗臭味混合着血腥味直冲鼻腔,桓帝被熏得眼冒金星,感动地涕泪直流。
就听张伍道“陛下,这边来。”
桓帝裹着臭烘烘的披风,晕头转向地被张伍等几名金吾卫又拖又拽地前往朱雀大街侧的一条巷子退去。巷子外面赫然停着一部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乱军之中,江浔第一个发现皇帝不见了。
紧接着他看到十来步外,几名金吾卫裹挟着一个战战兢兢,冠冕歪斜的人往外行去。
但是双方人马混战杀声震天,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隔着密密麻麻的金吾卫,高声喝令也没人听得见。
眼看皇帝和内侍就要被这一股金吾卫带离朱雀大道,
江浔心急如焚,就在这时,朱雀大道另一头传来了马蹄声。
陈英江浔顿时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就觉得不对,陈英的清察司在玄武大街那头,没那么快赶来。而且人数也太少了。
确切地说只有四骑。
马蹄清冷,在如血的残阳中踏破长街。
此刻,张伍已经挟着皇帝走到了巷口,他焦躁地敦促道,“陛下快上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