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你是不是有事”萧暥俯下身又问了一遍。
“没,没有。”云越赶紧道,说着低下头,握着他骨感的脚踝浸到温水里,娴熟地揉按起来。
自从撞见阿青后,云越心中一直不踏实。
其实当年千家坊被查封后,云越去查找过阿青、阿公,还有那些孩子的下落,可是了无音讯。难道她去投靠了北宫达毕竟雍州已经没有他们这些苍冥族遗老遗少的容身之处。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不告诉萧暥。
毕竟他和阿青已经两年没见了,他都不能确定是不是仓促之间看错了。而且现在大梁已经封城,清察司正在全城搜索盘查,说不定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正想着,忽然轩窗咔哒地一声被撞开了,一团灰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跃纵上木盆,爪子扒着盆边缘,脑袋伸到温水里,吧嗒吧嗒地舔水喝。
萧暥一愣苏苏
上午他接到大梁出事的消息,急匆匆赶回,把它给忘在了暮苍山下。于是苏苏从暮苍山下一路跑回来,一头乱毛都跑成了风的造型。可把它给累坏了
萧暥愕然苏苏,做猫讲点体面好不好你怎么能喝洗脚水
苏苏将毛爪子搭在他白皙细致的脚踝上,伸出小舌头一通猛舔。
萧暥被它舔得又麻又痒这是猫还是狗它不会是还饿了罢
紧接着,苏苏的后颈皮就被揪住了。
云越面色不善地把它拎起来,这么一阵子不见,这猫变本加厉,竟敢当着他的面为非作歹占便宜。
随即他想起来,这小妖怪背景也不单纯,原本是千家坊里阿黍养的猫,这猫什么都懂,狡猾得跟个人似的。
今夜谢映之不在,没人治这小妖怪,便是无法无天了,指不定他前脚一走,这小东西又要爬床骚扰萧暥,让他不得好好休息。
“主公,我家里正好闹耗子,苏苏借我一天吧”
从将军府出来,云越还是不放心,往朱雀大道那里兜了一圈,只见街道上两边店铺紧闭大门,到处都是举着火把,披坚执锐的禁卫军。
陈英封锁了所有的里坊和街道,所有住户都在里坊内不许出门,挨家挨户地查。
云越驱马上前问道“陈司长,进展如何”
陈英道“还没线索。但是,大梁已经封城,他们出不去,被抓到是早晚的事。”
云越皱了下眉,大梁城里有数十万人口,这样地毯式搜得查到什么时候如果对方是阿青还好说,如果不是,这两个铁鹞卫藏在大梁城里就很危险,说不定又要出事端。
他想了想道,“这两人都受伤了,尤其那个铁鹞卫伤得重,陈司长可以重点在大梁城内所有的药铺医馆设伏。”
陈英豁然击掌道“云副将提醒的是,他们需要金疮药我这就去部署。”
然后他立马转身,下令道“立即安排精干人力,每一个医馆药铺都给埋伏了”
瑶华宫
三重帷幔深垂,昏暗的宫灯下,郢青遥款步走出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穿女子的裙装了。
现在大梁城门关闭,全城戒严,到处都是禁卫军,但他们再怎么搜查,也不可能查到皇宫。
此刻她一身素雅的宫裙,长发挽起,发间插着一支素朴的银簪。
贺紫湄坐在案前,纤纤玉指拈起一支芸香点燃,“阿姐只能扮几天宫女了。”
氤氲的香气弥漫开来,遮盖了宫内的血腥味。
贺紫湄挑剔道,“但是那个男人。他不能留在宫里。他一脸凶相,哪一点像太监”
她没有让张伍踏进自己的瑶华宫,找了个宫中囤积旧物的库房把他塞了进去,颇有点任他自生自灭,死了最好的意思。
郢青遥知道,贺紫湄对张伍那些铁鹞卫浓浓的鄙夷和深刻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