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如铁钳般的大手中抓着一只三花野猫。
“主君,是一只猫。”他说着就要习惯性扼死。
“且慢,”黑袍人道“猫生性好奇,它并不是偷听你我说话。”
他看了眼呼延钺手中那只瘦骨嶙峋的小东西,“只是普通的猫,放了吧。”
呼延钺道“可也难保这猫不会被什么人用秘术操控了。”
“是么,”黑袍人冷道,抬手接过了那只瑟瑟发抖的猫。
公侯府
戌时,风雨潇潇掩映着书房里一点孤灯。
今天是上元节,但是因为下雨,永安城里清净得很,没有了往日的喧声和焰火爆竹的声响,只有天地间无尽的雨声。
若非上元节,魏西陵鲜少有灯下闲坐的时刻。
风吹过,窗户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他敞着窗户,任凭寒风入襟怀。
忆起少时,遇到上元节下雨,萧暥就会可怜兮兮地趴在窗口,或者挎着他的小布包站在门前,掂着脚抬起小脸巴巴地望着天,站得久了,长睫上沾着雨沫,一双眼睛盈盈闪闪,楚楚怜人。他知道等了一年的上元灯会多半没了。
其实,从他一个小不点时来到永安城,到他十多岁离开,也不过九年的光景,其中还有两年是在军营度过的。
算起来,他在永安城度过的日子不到七年。而就这七年里,还有两年下雨,上元灯会取消了。萧暥真正逛的灯会只有五次。
魏西陵十四岁从军,时常被魏淙派往楚州,能陪着他一起逛灯会的,就剩下寥寥三回了。
灯下细数,年少时快乐的日子,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但是一桩桩一件件,点滴锱铢,魏西陵都记得分明。虽然那人已经忘记了。
魏西陵也不会再提及。
谢映之说过,萧暥什么都不记得是最好的。
他宁可独自担起他们两人的记忆,把所有的过往。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前世今生,都深埋心底。
他清劲修长的指间握着一枚小巧的锦袋,那是西征时编结在一起的青丝。
夜已深,今夕上元江南大雨,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大梁可有明月华灯相映故人可安好。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清晰地响了两下。
门外传来了家老的声音“君候,孟府令来了。”
这个时候魏西陵立即感觉到情况有异。
随即他站起身,取出沉香木匣,将锦袋搁在了连理珠旁收好。道,“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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