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寰微微皱起了眉头。
金国穷,皇宫大殿还比不过与汴京的土地庙气派。
见识过汴京的繁华与大宋的软弱,完颜晟岂能满足,定会继续挥兵南下,攻打临安。
送完衣衫,韩婆子领着众人往回走,赵寰走在最后,看向余晖中在建的屋舍。
篱笆门恰好打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在金兵的看管下,陆陆续续走出来。
韩婆子站在一旁,让大家过去,吆喝道“快些走,不许到处乱看”
那边的金人,向她们看了过来,嘬着牙花子,流里流气朝她们不怀好意地笑。
赵寰垂下眼眸,继续往前走。到了韩婆子身边,她死死盯着赵寰,沉声道“你给我安分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是。”赵寰低眉顺眼应了,韩婆子满意地哼了声,放过了她。
天色渐暗,用完汤饭之后,刑氏忙不迭来找赵寰。她看到屋里赵瑚儿与赵金铃都在,迟疑着站在了门口。
赵寰招呼她上炕,说道“快上来暖和一下吧,她们都是自己人,没事。”
刑氏忙应了,脱掉鞋上炕,看了几人一眼,鼓起勇气说道“先前吃完饭,我胸口一阵恶心,吐了一场,应当是有了身孕。”
赵瑚儿楞在了那里,赵金铃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看着她。
一个是其母,一个是其妻。给金国人生了孩子,在临安的皇帝赵构喜当爹,有了金国的同母血脉兄弟,就是对赵构最大的羞辱。
金人没给刑秉懿号脉,故意让她生孩子,与让韦贤妃生孩子,是同样的打算。
这些对于赵构来说算不算羞辱,赵寰不清楚。端看赵构将放弃抵抗,丢掉大名府的杜充封为右相,就知道他不愧为赵家儿郎。
与徽宗钦宗一样,一脉相承的混账。
哪怕是徽宗被俘虏单独关押,他实际上没受什么苦。有女人在旁边伺候,又生了一大堆儿女。
男人们继续歌舞升平,实实在在受苦受难的,始终是女人。
韦贤妃一样可怜,高龄产子,在后世的条件下都危险,何况是当下糟糕的境地。
至于刑秉懿就更惨了,韦贤妃是赵构的亲生母亲,她就算生了孩子,赵构也不会拿她如何。
刑秉懿抚摸着肚皮,神色凄惶,喃喃说道“若这个孩子生下来,让官家脸往何处搁”
赵寰听得讶然,赵瑚儿受不住了,她蹭地坐直了身体,怒目道“官家你还想着官家莫非,你觉着能回到临安,进宫当你的皇后”
赵构最混账的是,他登基之后,为了贤名,遥封了曾经的康王妃邢秉懿为皇后。
身份越尊贵,在金人面前,就要承受更多的侮辱。皇后的封号,对刑秉懿来说不是尊重,而是将她推进了更糟糕的境地。
刑秉懿脸色惨白,红着眼眶,凄声道“那我该如何办,我该如何办”
赵瑚儿一下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