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兔子的爪子降临之前,符卿开口了“你的用药单呢打针前签字确认了吗”
人工智能绝望地想你和恶种说话又没用
然而,兔子竟然真的停住了。红色的眼睛眨了下,透着骨子里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符卿垂着眼睛,淡淡“用药单在护士服口袋里。”
兔子护士如梦初醒,低头笨拙地在口袋里翻来翻去。无穷无尽、大大小小的针管乒乒乓乓掉了下来,它却还没找到用药单,红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它动作越来越急,还喃喃自语“我得找到单子用药单不签字就打针是要被院长批评的”
趁它翻口袋,符卿上前,从地上捡起一支跌落的小针管。
兔子护士忽然抬头,恶狠狠地看向他“不许动”
符卿抬头,灰蓝的眼睛十分平静,薄唇一张一合,残忍地让兔子护士坠入深渊“安全管理第一条,护士有义务确保关押者无法拿到针管类物品,以免出现伤人事故。违者按什么处分”
兔子护士的凶恶顿时消散,呆立原地,仿佛断线了一样。忽然,硕大的眼泪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噗哒噗哒地落到地上。
“我连着犯了两次错误,呜呜呜”
它原本是疯人院里的一个小护士。末日刚降临时,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原地不动而错过了奔向安全区的机会,最后变成了恶种。她只留下很少的神志和记忆,认不出人,却仍记得院长的规则,以及每天下午两点都要来打针。
两人高的兔子护士忽然停下哭泣,把硕大的头伸到符卿面前,傻愣傻愣地说“你别告诉院长”
人工智能傻了一样卡壳。
院长到底给她留下了多恐怖的记忆,变成恶种了竟然还记得害怕。
符卿淡淡点头“我不和他说。”
兔子松了口气,一股脑把地上的针管揣进口袋,转头就要跑路。
它转身离去的时候,似乎松了口气。
人工智能也松了口气恶种终于走了。
符卿的声音轻和却笃定“慢着。”
兔子“”
人工智能
青年抱着手臂,一步一步逼近,声音温和却带着捉摸不透的严厉,骤然问“保密需要报酬。我要你的钥匙。”
兔子护士像是一个逃课被校长抓的学生,顾不得什么,只想要尽早离开,于是摘下钥匙丢过来,然后立刻头也不回地溜了。
人工智能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屏幕忽闪忽闪这也行
符卿优哉游哉地从地上捡起钥匙。钥匙和门都是特制钢铁做成的,这么久了都没卡锈。他到楼梯口开了铁门,踏上楼梯。
忽然,脚步顿停。
符卿连头也没回,干脆利落地往左一步,侧身闪躲
轰
一支矿泉水瓶大小的针管重重地扎入地面,土石飞溅
刚才兔子假意离开,就等着从背后偷袭兔子护士在他背后双眼通红,眼露凶光“知道我违规秘密的人,当然是死了最好”
但符卿预判直觉远比它想得要恐怖。
偷袭失败,兔子护士愤怒地从兜里又掏出一支针管,扑向符卿,瓶口粗细的针管冲着符卿的脖子狠狠扎了下去
骨感纤长的手一抓一按,插针、推液、拔针。
行云流水。
这个男人用更熟练、利落的动作,先一步,把刚才捡了、握在手里的镇定剂推入对方的身体。
兔子护士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忽地,硕大身体轰然倒地,虚弱地抽动了下。它像气球漏气一样缩小,护士服和针管也神奇地随之变小。
红色的眼睛噙着泪水,仰天看着那瘦长挺拔的身体走到自己面前,慢慢蹲下。
深灰色的发尾贴着苍白骨感的下颚线,灰蓝的眼眸平静淡漠却有不可置疑的笃定。他的面向并不严肃,眼尾稍稍下垂,看上去很温和,却不怒自威。
他伸出手,温柔而安抚地摸着兔子头,像是幼儿园老师在哄小孩子。腕骨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好看的陷窝,与手的线条连为一体。
兔子护士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好像见过这个人。
灰发,蓝眼,苍白而瘦削好看的手。
那不就是院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