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身边的人才刚坐下去,贝克就仿佛找到了听众一样,又开始颠三倒四地说起了那些周围人听到厌烦的话了
“我儿子啊,从小就调皮前段时间在学校里胡乱说话,后来就回不了家啦嗝。”
他打了个酒嗝,突然笑嘻嘻的“我在政府那边的工作也没了,幸好啊,那个小混蛋的抚养权已经不在我手上了,我,嗝,再也不用为他的生活发愁了,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醉鬼的样子一般都不怎么好看。这个中年男人的脸早就被酒精熏得蜡红,分不清是鼻涕还是泪水的液体顺着他脸上的沟壑滚落,糊成了一团,又和嘴角没擦干净的酒液汇合。他眼角的细纹显示出了他的年纪,身上被揉得皱巴巴的西装暗示这个男人本该工作稳定、家庭美满,而不是在这个地方买醉。
离他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嚷道“你哭什么真是受不了你,政府职员现在都那么脆弱了吗至少你儿子只是去改造了,我老弟还被拉去那个地方了呢”
现在的酒吧除去娱乐功能,更多的功能还是让一群人聚集起来聊天,疏通一下心中的不畅。
毕竟,就算生活再怎么绝望,麻木到极致的人们也应该得有发泄的途径啊。
只要说话隐晦些,把握好一个度,上面的人一般是没空来管他们这群小蚂蚁。
这么想着,吵吵嚷嚷的人便多了起来。
吧台里的调酒师有些头疼,毕竟这群醉鬼要是闹起来的话,他可控制不住虽然在现在的情况下有人冒着风险闹事的可能性很低。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刚才新来的那位客人的低语
“原来,苦难也能拿来比较啊”
调酒师对这句话有些兴趣,就顺势接了下去“连苦难也要比较的话,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不过,这可不能说是苦难。”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笑了起来。
客人闻言,抬起头来,调酒师这才看到了他的脸。
这位客人出乎意料的年轻,黑发褐眼,很经典的南欧人长相,虽然不能说非常帅气,但很干净,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头顶上的灯光的原因,调酒师觉得那褐色的瞳孔里似乎隐隐透着些红。
只是一个晃眼,那抹红就消失不见了。
调酒师眨了眨眼,笑了起来,问道“客人您想要什么酒呢”
“跟他一样就行。”黑发青年指了指身边情绪终于逐渐稳定下来了的男人。
“那就一杯吉普森”调酒师已经从身后的橱柜里拿了一瓶琴酒出来。
黑发青年“嗯”了一声,单手撑着下巴,一边听身后人的闲聊,一边看着面前调酒师的动作。
调酒师黑发蓝眼,面容英俊。他的手掌挺大,手指修长,一整串动作行云流水,还挺赏心悦目。
最后,一杯清澈透明,杯中赘着两颗橄榄的吉普森被推到了黑发青年面前。
黑发青年撑着下巴的姿势没变,而是看向调酒师眼睛,问“你的本职工作应该不是调酒吧”
调酒师的笑容无懈可击“我的确刚来不久不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我的动作还很生疏”
青年摇了摇头,指了指对方的手,露出了进入这家酒吧以来第一个浅淡的微笑。
“你的动作很好只是,茧的位置,不太对哦。”
黑发蓝眼的调酒师,也就是在这里隐姓埋名的迪克格雷森,心里的警报突然开始狂响。
见鬼的这家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