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才会砸的这么响,当是落雪粒子了。”秦小满连忙放下饭碗“我去把鸡关鸡笼里。”
他匆匆出去,石板院子上已经铺了一层散碎的雪粒子,像碎米一样,落在地上还弹开。
鸡怕是也被密密的雪粒子砸的怕了,三只鸡一起躲进了鸡圈,秦小满都不必唤,径直就去把鸡圈门关上。
幸亏是没有躲懒早早把从山里拾掇回来的柴火给收整在了后屋檐下,否则就要受雪了。
“真下雪粒子了。”
秦小满听见杜衡的声音,看见他跳着脚到了灶门前,借着屋里的光瞧着斜撒下来一颗颗的粒子。
“今年下的比往年早些,冻死人了。”
秦小满早就见惯了雪,没什么稀奇的。
于村户人家来说,这是灾害,下雪就可能有人冻死,不像城里的富贵人家可以围炉赏雪。
“你别乱动,崔大夫说正是长骨头的时候,要是不小心折到又该长歪了。”
秦小满过去扶着杜衡,他才不过去了院子片刻,身上就染了一身的冷气,杜衡却暖乎乎的。
他瞧秦小满肩头和头上都兜了些雪,抬手给轻轻扫了下来。
“说不准晚些时候还得下大雪,晚上肯定冻的很,放一盆子的碳火屋里怕是都不暖和,这要是添两个,两屋子就四个了。家里煮饭存的这点碳火怕是用不到开春。”
秦小满看着面容俊秀的杜衡,来了家里快一个月了,养的也比先前刚捡回家那会儿更好看了些“你今晚又歇在我屋里,那咱们用两个炭盆儿也就够了,如何”
自打先前野猫蹿进屋里,杜衡陪了秦小满一晚上,他便尝到了甜头,但是那一晚后杜衡又回了自己屋里去睡。
秦小满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人又叫去,却是没有合适的由头,到底不敢像之前那般霸王硬上弓。
杜衡还没有答话,人就被扶着进了秦小满的屋里。
这间屋子要比杜衡睡的那间小一些,且烤着才烧过火的灶房,确实要暖和一点。
但是下了雪,今儿这屋子也跟杜衡平素睡的屋子一样冷了,可想而知他那屋里今儿是多冷。
秦小满忙前忙后,又是一番整理床铺,搬炭火盆子。
杜衡觉得这样有些麻烦,但也只能干望着“崔大夫说我这脚恢复的不错,年后应当就大好可以走动了,到时候正好能赶上春耕,你也不用再一个人操劳了。”
秦小满笑着递了一杯热水过去“你还会种地啊”
“我懂种地的。”
杜衡道“明年家里的地可以都种上。”
“你倒是还挺贪。”秦小满话虽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很高兴“晓得我有多少地嘛。”
杜衡笑的像暖炉的火“我都记着呢。”
夜里瓦顶上一直是学粒子刷刷刷的声音,有些吵闹,又别样静谧。
屋里的炭燃的很暖,屋里的窗户留了个缝隙,杜衡裹着被子,也不晓得雪粒子什么时候停的。
翌日,两人睡到天亮才起。
许是屋子暖和的缘由,醒的都比往时迟了近一个时辰。
屋里亮堂的很,秦小满猜测是昨晚上下雪了,推开堂屋的门,果不其然,青石小院儿上已经盖了一床白茫茫的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