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连忙拦住了气急败坏的云青文。
“公子息怒啊,公子前去也只能闹上一番,老爷怎会答应和离,只会徒增夫妻仇意。”
云青文听闻这话,心中更为憋屈,又扫了一只茶盏子在地上:“那要我死不成”
这几年魏鸿明愈发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早就动了想和离的念头,可魏鸿明哪里舍得丢了云家这么大的助力。
虽说两人不睦以来,云家减少了对魏家的帮扶,但看着云青文的面子也决计不可能一毛不拔。
若是和离以后,魏鸿明再寻个正室也不难,但要想找到云青文这般家世的可不容易。
这些年每每云青文闹到这上头,魏鸿明作为一个举人老爷,他只要不松口这门亲事就难散,云家终归是商户,低人一头。
再者云青文急躁气盛,动不动就回娘家不管夫家料理宅院等一应,云家再有人脉家底丰厚,那也抵不住有个不懂事的哥儿,这破脾性全然足够他大做文章拿捏住人了。
为此这几年闹成这样,也还拉扯着在过。
“我这辈子是要葬送在此处了多叫我再瞧魏鸿明一眼我都恶心,若是能和离了,哪怕这辈子是再嫁不出去也比好过在这头受这些腌臜气好”
云青文想着不得重视还走脱不得,不免伏在桌上哭骂了还一通,直叫身体疲乏了才让嬷嬷扶进屋去。
春来,每年县里都会新起野珍宴,便是酒楼食肆里前去采买上乡野人家送到县里来卖的春生野菜,像是香椿啊、竹笋啊、荠菜、蒲公英等等,种数繁杂。
这些春生的野菜鲜嫩,市集上卖的农户多,大摊小摊的看着很喜人。
县里的人家也喜欢去买点来沾沾春意换换口味,秦小满以前在村里是把这些野菜给吃腻味了的,但搬到县里几年,没常吃着这些野菜,春天乍然看见倒是有些怀念起那一口味道来。
前两日买了些新鲜的荠菜回家做汤,本着亲手烧个汤给小崽子吃,结果就连不挑食的澹策也屏着气才把汤喝完。
自知手艺不如杜衡,可惜孩子他爹这两日奔忙着,没得功夫给小崽子烧菜,他便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一趟酒楼。
“那不是县太爷夫郎嘛今儿是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吃饭吧。”
“知县大人好相貌,两个孩子也生的好生乖巧。”
“倒是奇了,少见杜夫郎到酒楼来,今朝竟然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往常见着都是一家四口出来的。”
“你不晓得听说县太爷要纳个小的,是青梅竹马的表妹,前些日子在县衙门口认的亲,被县太爷接进了内宅里,听说那表妹好资貌,这朝张罗着要接人进门了。”
“这事儿真假一直听闻县太爷和夫郎感情极好,成亲好些年都不曾纳小。县太爷是入赘的,没有秦家答应,事情能成”
“便是有这层干系,这夫夫俩不才闹嘛。瞧这不是独一人带孩子出门了都。”
“要我说县太爷昔年落魄受秦家扶持才走到了今日,做了官儿便忘了本心,也实在是叫人叹息。”
一脚下了马车的人听见议论声,不由得伸长了些脖子,还真瞧见了秦小满。
以及站在身旁已经长高了一截的秦承意还有秦澹策。
云青文在家里撒气了两日,眼睛肿的快瞧不见人,敷了好些药才好,今儿仪态恢复了才出来转转。
不想竟碰见了秦小满。
当初晓得了杜衡是县里的新任知县,他是又悔又气,颇有些恼羞成怒,想着自己之前干的事,只怕是已经把人得罪下了。
为此有甚么能遇得见秦小满的宴席他一概都推了不曾前去,倒是还真没在县里如何碰见过他。
他脾性是骄纵了些,但也没干过甚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其实也并不怕秦小满,只是怕他来笑话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