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见川并不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却也不是一个很悲观的人,他不是不能接受别离,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
父母、爱人、子女、朋友所有人都好,即便是在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达到这样完满的陪伴结局。
但因为年华老去造成的不能陪伴、因为心中隔阂造成的相向而行和因为设计谋算造成的生死分离,可完全不一样。
家人突然消失了,美好的生活突然被打碎了。
早见川至今都忘不了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
不断的流浪、躲避,像是野犬寻找自己可以停留的地点,因为年纪小不够强大,被人呼来喝去。
体术指导的时候被趁机教训也要笑着说一句“多谢前辈指导”,拖着一瘸一拐的步子掩盖好自己出入的痕迹,坐电车回到学校附近,在离门口只有一步的地方晕倒在草坪上,直到星夜布满天空,才拍拍脸上的泥土重新爬起。
所以怎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凭什么要认命
那样的压抑、痛苦,不是半身的陪伴就可以抹去的,深夜无声的怨愤和嘶吼曾经陪伴了早见川无数个黑夜。
为什么是我要经历这一切,为什么是我要屈服,为什么是我要放弃
他们毁了我的一生,我凭什么不能报复
年少时他也曾在某一个时刻怪过父亲,为什么要加入那个研究所,为什么要那么莽撞地引来追杀,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伤害本来就存在,不是受害者的慎重思量就可以不来的。
因为在那里,他只是工具机器,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
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计划,也许他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相当记仇,还喜欢报复。”
细碎的光点将白发青年逐渐包围起来,强大的力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涌动其间
“哐”
“砰”
“大仓小姐知道吗,当年参与这件事情的,除了一个你,剩下的都死了。”白发青年笑意盈盈得展现出犹如毒蛇般的恶意。
如果有人看到现在的白羽,就会发现,他的眸色在逐渐变深,说话的语气和面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像那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早见川,就像是两个人合二为一。
“不可能”
白羽向前一步,死死地压制着大仓烨子的手臂,犹如一只狐狸,满意地看到了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哪里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那双血红色的眼眸深处酝酿出了混沌一般的黑色,“让我来给你数数吧,内务省那几个因为我寄给他们的小礼物,陷入了攻讦拉扯,早早下台,无人问津了,不再风光无限,谁还会理他们呢,就这样,死掉了也没人知道喽。”
“实验室的几个被我请杀手做成意外,还有几个,是我亲手杀掉的哦”
“你这混蛋”大仓烨子猛地挥开白羽的长刀,双腿发力,越至半空,径直向下劈去。
“嘿”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