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廷落空的手微微颤抖,气极反笑
好。好一个佞臣。
宁如深正垂着脑袋轻轻颤动,就听一声若有似无的冷笑从头顶落下呵。
“”他立马又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下一刻,他就被一只大掌握住了胳膊。一股大力传来,直接将他从地上“搀”起
说是搀,更像是钳。
宁如深站定后抬头,便对上李无廷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深邃的五官如精雕玉刻,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李无廷垂下眼睫,一手按在宁如深肩头。
拇指隔着衣料抵着他瘦削的肩,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宁卿的身子骨当真虚弱,拍个肩就倒下了。”
宁如深虚弱一笑,“”
你说你马呢。
我差点就被你拍到下一个世界去了。
触碰只是一息之间,李无廷很快收回手,仿若无事般转身走回上方,“德全,继续念。”
德全忙躬身,“是,陛下。”
殿中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
德全继续念道,“得先帝口谕,擢升谨学大学士,钦此”
宁如深,“臣,谢陛下恩典。”
漫长的登基大典终于结束。
众臣就此回府,等到晚宴再入宫。
李无廷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后,宁如深四周的同僚立马呼啦一下围上来
“宁大人果然深得帝心,前有先帝口谕,又有陛下嘉勉。”
“陛下亲自拍肩,可是独一份的荣誉”
宁如深虚弱笑笑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几人正打着太极,耿砚便从后排寻了过来,将宁如深叫到一旁,鄙夷道,“你撞坏脑子之后怎么变得如此娇气拍个肩给你拍成这样。”
宁如深觉得耿砚实在是费心了。
还专门跑过来羞辱他。
想到之前的情形,宁如深感叹,“没想到我人缘还不错。”有这么多人替他喊饶命。
耿砚笑他天真,“兔死狐悲罢了。”
宁如深默了默,悲怆闭眼,“你们的心真脏。”
耿砚,“”
娘的,一股火。
群臣已三三两两散去,宁如深也转身走向殿外。
耿砚忽然想到什么,又几步跟上来,“对了,你脑子撞坏了,那之后打算怎么办”
宁如深揣着袖子,望向远方,“回府就写封辞呈,告老还乡吧。”
“”耿砚听得头大如斗,“啥”
暖阁内。
李无廷褪下繁重的服饰,换上轻便的常服。
玄色外衫绕过他挺拔的肩背,在襟前严谨地交叠。威严沉稳中又透出几分克己自持。
德全端着盥盆恭敬地候在一旁。
李无廷更过衣后,将手浸入盆中,温水没过那指节分明的手背和虎口的薄茧。混着哗哗的水声,帝王清冷的声音响起
“今日大典上没什么事吧。”
“回陛下,一切如常。”
顿了顿,德全又迟疑道,“就是有一件小事,不知该不该烦扰陛下”
“说。”
“宁大人在午门摔了一跤”话刚开了个头,水声便停下。
李无廷抬眼直直看向德全,“哦”
德全小心陈述,“还有耿侍郎。宁大人摔得重些,磕到了头,耿侍郎膝盖有些皮外伤。”
“磕到头”
“是。”德全揣测着圣心,挑出宁如深的部分禀道,“听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