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霍将军呢”
“随他去。”
“”
“你们这一家,”李无廷缓了缓点评,“一盘散沙。”
宁如深抿唇微赧。
一旁的耿砚从刚才开始就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张了张嘴没插上话。
思索间门莫名觉得自己像条来搭船的狗。
船沿着河畔行出几里,慢慢便淌到了座席尽头。
锦衣卫将船停靠河岸边,“主子,到了。”
李无廷嗯了声起身。
宁如深也跟着站起来。
船身随波一晃,他正和李无廷面对面站着,一个不稳猛地趔趄向前
脚尖相抵,一手按在了那平阔的肩头。
宁如深惊了一跳
玉白的手指一下在那青色的衣料上攥出几道褶皱。与此同时,一只大掌扶在了他背后,指节和发丝都缠在了一起。
他定下神来。
入眼是交叠严谨的衣襟,一枚喉结微动。
他正盯着那枚喉结怔神,头顶便落下李无廷磁沉的声音,带了点正经的探寻
“怎么不抖了”
宁如深抬眼,对上了后者认真端详的视线,“”
这是把他当成了仓鼠在观察实验
他动唇,“如果,陛下有这种需求。”
“”锦衣卫、德全和像条狗的耿砚齐齐关上了耳朵。
李无廷额角一抽,“朕没有。”
宁如深顶着锦衣卫和耿砚难言的目光回去了。
尤其耿砚那张脸,比川剧脸谱还要丰富多彩、复杂多变。
像是一场临别表演。
宁如深揣着袖子悠悠叹了口气
都是李无廷,一会儿让他“浪”,一会儿又要看他抖。
净提些怪要求。
淮明河畔的谈诗论经持续了十来天。
从会试结束到放榜隔了半个月,这期间门众考生都留在京城中。
宁如深去礼部蹭饭时问起,“会试结果如何了”
管尚书摇头,“我们礼部只负责主持,不负责阅卷。”他说着打量起宁如深,“喔,如果是宁大人,倒是能负责。”
三言两语已然把人划入礼部的范畴。
宁如深干笑,“厚爱了。”
御前没传出什么消息,京城中也一如既往的繁华和乐,一切似乎都在顺利推进。
就这么到了放榜的那一天。
放榜当日,京城轰动。
不管是考生还是普通百姓,都纷纷挤到榜前来看新一届科考的排名。
宁如深没去凑那个热闹。
排名早已呈到御前,他替李无廷研墨时扭着脑袋瞅了几眼,依旧是一个都不认得。
但他看李无廷目光细致,好像认识不少人似的。
宁如深揣测,“有陛下看中的人”
李无廷浏览一遍,确认与上一世相差无几,便放下名单,“只是对一些名字有印象。”
宁如深,“比如”
大概是这话接得正合意,李无廷没有追究他随意的语气,只点了几个名字,
“你的百家饭,熟悉熟悉。”
宁如深恍然,认真记了下来。
“还有这个”那修长的食指漫不经心一晃,又点了个名字。
宁如深扭头瞅,“这又是谁”
“夸宁卿霞姿月韵的。”
“”
宁如深差点把脖子拧着
他看着李无廷淡然的神色,脑中浮出那日几人在茶摊上的议论,一时哑然
锦衣卫的汇报该不会是一字不差吧
李无廷看着他,“怎么了。”
宁如深立马垂眼,偷偷给人上眼药,“没什么,这种议论,臣也不是很介怀。”
李无廷轻声,“宁卿是不介怀,只是往下掀了两片瓦而已。”
宁如深,“”
草,怎么连这都知道。
他无言凝滞了片刻,李无廷大发慈悲,“行了,下去吧。”
宁如深告退,“是,陛下。”
将要退出御书房前,忽而又被叫住“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