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廷忍无可忍,“糖霜。”
宁如深恍然舌尖飞速扫过唇边,果然尝到了几分甜味。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问
“还有吗”
“没了。”
清理完这点瑕疵,宁如深拉回话题,“陛下若觉得可以,臣就以这诗为题”
李无廷嗯了声。
宁如深便撤身回去,让人将诗誊抄了分发下去,如实说道
“这首诗并非臣所作,下面的故事也是臣从书中读到。说的是有一国之君,甚爱这首凉州词,命大臣将这首诗抄在他的玉扇上。大臣誊抄时不慎抄漏了一个间字,本要受罚,却灵机一动巧改了这首诗”
众人刚拿到诗词,已开始啧啧赞叹。
听见这话更是兴趣盎然,纷纷期待地望向宁如深。
宁如深说,“各位若有兴趣,也可以试着改改看。”
下方一瞬热烈地交谈起来
“这样的题,还是第一次见”
“此诗甚好,故事也是精妙”
眼看众人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宁如深往座位里一摊
危机解除,开摆
身旁忽然又落来一声,“宁卿是从哪本古籍里看来的”
宁如深警觉起身,“一些家乡话本。”
李无廷悠悠,“家乡话本”
“嗯。”宁如深点了点头,想起上次李无廷提过他的家乡,又补充,“从虞川带来的。”
李无廷就看着他,笑了一下。
“”
宁如深默默挪远了点,不再接话。
他算是摸清楚了,李无廷每次一笑,都是要坑他。
待众人思考了一刻钟之后。
宁如深这才公布“原版”的答案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
各进士对比自己的改词,或摇头自叹,或惊喜恍然“难怪觉得自己有哪里还不尽人意,竟是这般”
庄勤比对着最后几句,“还是没能跳出常规。就差一点唉唉”
直到宣布进入下一环节,席间依旧沉浸在唏嘘与回味中。
状元郎樊宛更是将这张纸仔仔细细叠了起来,揣进怀里,像是打算回去再品味几番。
有了这一高潮,之后的环节便稍显平淡。
一场琼林宴逐渐接近尾声,几场吟诗对酒后,在一片礼乐中结束了宴席。
宁如深正准备离席,却被两个人寻了上来。一位是状元郎樊宛,另一位则是季太傅。
季太傅不知是不是喝了酒,这会儿两腮酡红,神采奕奕地拉着他,“宁大人,你说的古籍,府中还有多少可借老夫一阅”
宁如深被老太傅拽得一个趔趄,“晚辈府中进贼,那些古籍已经丢失。”
季太傅一瞬露出人死灯灭的表情,“啊。”
宁如深,“”
他匆忙改口,“不过晚辈可以默下来,给太傅一份手抄本。”
“欸呀”季太傅又活了,连着说了几声谢,乐颠颠地离开。
待死而复生的季老太傅走了,樊宛这才向宁如深拱手,崇敬地赞叹,“宁大人果然是博闻强识。樊某愧疚,自以为读遍了天下诗书,没想到天外有天”
宁如深感叹,“其实我也没想到”
那确实是另外一片天。
樊宛只当他是谦虚,又天花乱坠地表达了几遍钦佩之情,最后腼腆地问,“晚辈也能去宁大人府上看看古籍吗”
宁如深隐隐瞧见他身后羞涩露出的狐狸尾巴,“行吧。”
樊宛大喜,“能和宁大人相交,实属”
新一轮彩虹屁还没放出来。
一名内侍忽然小步而来,到了两人跟前行礼道,“宁大人,状元爷。陛下召状元爷等去后方觐见。”
“是,多谢公公”樊宛忙收敛了神色,和宁如深辞别后赶过去了。
樊宛走了,那内侍却还没走。
待人离远,他才对宁如深道,“宁大人,陛下吩咐您先去马车上等候。另外陛下不知要谈多久,说您若困了饿了,可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