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后的两人还在大声密谋。
宁如深脑中轰然发热一手攥紧了披风,浑身血液逆流
终究终究还是漏了
还漏给了最不该漏的人
他迎着风瑟瑟发抖。
李无廷沉凝好几秒,转头看身侧的人发梢慢慢炸开,攥着披风的指节都泛了红。
他心头一动,又被那两道声音搞得忍无可忍
“都给朕滚出来”
一声厉呵如惊雷落下,帐篷后的人影好像震颤了一瞬。安静两息后,就看两人噗通滚出来
“陛、陛下”
大概没想到会被抓个正着,两人都惊慌失措。德全已经在地上咚咚磕头
“陛下饶命,奴才该死奴才梦游”
李无廷沉着一张脸没说话。
李应棠自心惊胆战中小心觑去,视线一晃,忽而落在了一旁的宁如深身上
这会儿三更半夜,四下无人。
宁如深被挡在李无廷身后,还穿着李无廷的披风,耳尖通红。夜风一吹,就露出底下雪白的里衣来。
他又不怕死地死灰复燃噢噢噢
“”
一道视线冷然落下。
李无廷沉声,“朕还是对你们太宽容了。你们可知御前近侍私结亲王,论罪当斩”
李应棠一抖,火苗立马被扑灭,和德全一起开始呜咽,全然没有要“替人担着”的样子
“呜呜呜”
李无廷被这两人呜呜得烦。
他抵了抵眉,片刻道,“行了,赶紧滚回去要么滚回帐篷,要么滚回江南。”
李应棠死里逃生,速速滚走。
德全想溜,又被冷声叫住,“精力这么旺盛,那就接着守夜。”
德全涕泗横流,“谢陛下恩典”
他说完又瞟道,“现在”
李无廷顿了下,转头问,“还走吗”
宁如深眼花耳热地按着心口,做了个深呼吸,“回回吧。”
再走下去,他怕是就要“和李无廷夜不归宿”、“裹在披风里被送回来”。
李无廷便应了声,“好。”
经历了一出闹剧。
宁如深注意力也从闷热上成功转移。
他回到主帐后,很快便上床入睡。
只是迷迷糊糊睡着前,脑中后知后觉地想着
他刚出门时,是怎么自然而然地把李无廷的披风薅到自己身上的
第一天早上吃饭。
宁如深打了饭,照例坐去李无廷旁边。
大概是昨晚的“密谋”东窗事发。
德全这会儿在一旁夹着尾巴做勺,轩王捧了碗稠汤坐在两人对面。
他话是没有多说,但喝两口就时不时发出几声憋不住的“吭吭”
宁如深把手里的饼捏紧了点。
手好痒,好想抽人。
正想着,突然听李无廷淡淡开口,同霍勉下旨,“你晚上,把轩王绑在床上。”
李应棠惊得陡然打了个嗝。
霍勉先是一震,脑中又一瞬浮出被硬塞看到的话本差点脱口而出
就像珽君对宁郎那样
片刻,他按下心绪,“是,陛下。”
宁如深看他面色有异,悄悄凑去,“你怎么了”
清晰明亮的五官骤然杵到跟前。
霍勉看见他就想起那缓缓敞开的新世界大门,还有点没缓过劲儿来,抬手把他挥去
“你,你先别和我说话。”
宁如深干嘛了他
轩王被李无廷无情制裁后,终于安生了几天。
宁如深又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
除了霍勉时不时一副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不知通往了哪个世界的模样。
他直觉不要多问,干脆抛去了一旁。
就这么连着过了几日。
今晚睡前,宁如深多喝了两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