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廷应了声,又扫来一眼,“嗯。”
宁如深一下坐直嗯
马车一晃驶入了城中。
他润了下唇,心跳怦怦,也不知是在紧张什么,最终没忍住掀开了点车帷。
道路两旁已站满了高呼万岁的百姓。
他正从帷缝间偷偷看看,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在看什么”
“臣有点近乡情怯。”
李无廷似笑非笑落来一眼,“喔。”
宁如深没看见身后投来的目光。
他瞅着瞅着,忽然就看街边食摊上有个小孩正拿了片菜叶,盖上自己的深渊巨口
宁如深一阵激动是他的“菜包肉”
他假装不经意地将车帷一掀,拍拍李无廷,“陛下,来看看风土人情。”
李无廷抬眼一看,陡然默了片刻。
宁如深探头,“怎么了”
李无廷轻声,“挺好的。”
“”他正不明所以,道旁沸腾的人声间突然传来几道声音
“快看,那就是御史宁大人吧”
“三品朝服,年轻秀美没错,正是生擒北狄大王子的那个”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爱了。”
“”
宁如深大惊什么叫他生擒大王子
你们的爱这么盲目么
一只手忽然拎住他的后领,将他拎回车厢中,车帷倏地放下。
李无廷说,“人多,别探头探脑的。”
宁如深还有些恍惚,“陛下,他们说”
“朕听到了。”李无廷看着他,莫名轻笑了下,“倒也没什么大错。”
宁如深悚然觑去你也是盲目的
出了虞川,路程便过了大半。
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一个傍晚抵达了距离京城还有两日车程的尧津。
尧津知府孔舒原前来接驾
“微臣参见陛下见过各位大人”
李无廷应了声,孔舒原又侧身引道,“下榻之处已经备好,请陛下随微臣前去。”
落脚处就在知府府上。
宁如深随人一道过去,见这尧津知府约摸三四十岁。对上李无廷的提问也能应答如流,还算是亲理政事。
他们一路进了府中。
接待的院落已经收拾出来。
李无廷住在主屋,隔了小半个院落的西侧,就是宁如深住的次屋。
李无廷照例召了孔舒原去考问。
宁如深便回了自己屋里。
这会儿天色已晚,他托府上的下人打了桶洗澡水来。待他洗完已过亥时,差不多也该歇下了。
宁如深正坐在床沿搓毛。
下人进来收完水桶,离开前提了句,“对了大人,老爷让小的知会大人一声,咱们尧津常年闹匪患,夜里莫要私自出门。”
宁如深动作一顿,“匪患”
“是,这两个月倒是消停了。也不知是畏了陛下的真龙天威,还是另有所图。所以大人还是多加小心。”
宁如深心说那可真是太危险了。
“这事和陛下说过了吗”
“这是自然,老爷亲自禀报过了。”
那下人说完便带上浴桶出了屋。
宁如深坐在床沿琢磨了会儿,又起身推门往外看了眼。
李无廷的主屋就在斜对面。
自从离开北疆,每到一处他们都有各自的房间,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困过。
想不想倒是其次,主要是匪患
让李无廷一个人待着,也太危险了。
宁如深抿了下唇,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厚着脸皮推门出去了。
到了李无廷的房门前,里面还亮着灯。
他咚咚敲道,“陛下。”
屋内顿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进来。”
宁如深微吸了口气,做好万全的心理建设,接着推门而入
门一开,就看李无廷正衣着严整地坐在床沿,知府站在跟前扭头而来。
宁如深倏然一顿。
孔舒原还在汇报匪患的事,他看着大半夜出现在门口的宁大人,怔了怔微张大嘴
“宁大人这是来”
宁如深对上他惊讶的眼神和李无廷暧昧带笑的目光,默然半晌,硬着头皮往门框边轻轻一靠,“护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