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昌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不就是来干这个的么起码祝缨没有策马狂奔叫他在后面跑着追吃灰。他还怕祝缨赶不上时辰,用力赶着马。祝缨道“你不累啊”
曹昌仰脸笑笑“还行。”
他家里虽然只剩他一棵独苗了,却也娇惯不起来,什么活也都做得。
不多会儿就到了皇城外面,竟也没迟到,而甘泽已经特意等在那里了。他先跟祝缨打招呼,再看一看表弟,说“还行。”又问祝缨“他没耽误事儿吧”
祝缨道“大意了,等我这两天给他再买头驴。”
甘泽道“一看就知道你没使唤过人。”他是郑家仆人,侯府有钱也只能让一些高等的仆人在赶路上用上牲口,其他的时候仆人也都是腿儿着。就更不要说一些寒酸小官了,自己都寒酸,有点钱用在自己身上装个场面,仆人就更惨了。
祝缨道“还能买得起。”
甘泽道“一会儿叫他把马给你牵回家去,下午再牵来接你,多走两趟好叫马也识得路、人也认得路,别哪天马跑回金大哥家去了。你白天要有事叫人跑腿,传个信来给我。”
“行。”
祝缨心无旁骛,也不担心家里父母瞎折腾,她的父母能折腾得也有限。常有听说小官父母在家里养鸡养鸭拔了花树种菜的,她家就不这样她父母压根就不会种地。顶多在家唱歌跳舞,反正院子大,随便跳随便舞。
到了大理寺,各人又是一番恭喜,祝缨也是一番感谢。
然后各人就开始干活了。
祝缨忙自家房子的时候也没耽误她干正事,很快就把手上的杂务料理了。虽然钥匙她早拿到手了,工期也结束了,她打算再过半个月再把给大理寺置办的铺子入账。
过一时,又有别的丞使人拿了核完的案子来给她签名。她也把自己核过的案子给其余几人签名。又发现有两趟差,想了一下,一个还是派给左司直,另一个打算派给苏匡。苏匡这个人,郑熹还用得上,祝缨也犯不着回踩他。
才安排完,郑熹又回来了,祝缨一直觉得他怪怪的,此时才惊觉对哦要娶新媳妇的人,怎么一点开心的样子也没有呢而且也很奇怪,哪家要准备娶新媳妇了不得提前预备呢人手不说,侯府有的是仆人,搭棚、鼓吹、各色礼物是吧还得有六礼。这都没听说过呢
又想起刘松年,那一位可看不出跟郑熹有多亲密呀难道是因为这位“叔丈人”反对又或者有别的什么内情
郑熹不表现出来她也就不提,只做正常的汇报。
郑熹哪知道她心里想了这么多只淡淡地问她搬新宅子怎么样。
祝缨道“家父家母没再骂我了,就还挺好。”
郑熹道“是么去把手上的事用心办好吧。这两个月念你在安家,就不催你了,以后可没这么轻松了。”
祝缨心道,我也没耽误事儿呀。低低地应了“是。”
她怀疑郑熹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但是这一回连杨六郎都不能什么消息了,如果有,这货一定早就蹿过来说了。
祝缨只好等到了落衙,先一步出去想跟甘泽打听。甘泽低声道“你问这个不是叫你不要说出去的么”
祝缨道“我何曾说出去了只是问你为什么没有个影儿呢”
甘泽道“女家还没进京呢,礼都还没放,哪能先说出去所以要保密呀等新夫人准进了京,咱们再开始也不迟。”
“莫哄我,别是人家家里还没拿定主意吧原本,一个亲爹能镇一切,现在爹没了,什么姑舅叔姨都能插一嘴的。人多嘴杂,恐怕不太容易吧我看刘松年就不像很亲切的样子。”
甘泽双手连摆“别说别说别说反正,不是她也得有个人。七郎不能总单着,家里得有个女人。”
“哦。”祝缨表示知道了,她猜得差不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