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的声音戛然而止,错愕看向祈行夜。
他轻笑“做人当然要同样标准,可不能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啊,徐丽丽。既然你没有放过那些人,那我又怎么能有理由放过你呢”
祈行夜带着笑意的面容俊美无俦,是人类能够认知最极限的美,即便身为污染物的头颅也不由得惊艳。
但他眼中的杀意,那么冷。
“走吧,让你们一家团聚。”
他笑着道“死是整整齐齐。”
头颅表情惊恐,再想说什么,却被祈行夜毫不留情随手拎起旁边的木头块,一把塞住让它什么都说不出来。
祈行夜耸了耸肩“既然你不准备帮我找到徐丽丽,那就在观赏席上好好看着吧。”
他笑眯眯安慰“别怕,我很快就能找到徐丽丽。到时候,你就能完整的体验一遍死法了。”
头颅惊恐。
祈行夜已经推开老旧破败的大门,在刺耳的“吱嘎”声中,踏进了被荒废的饭店。
尘土碎木震落了他满肩。
巢穴内的津门饭店,和真正的饭店差别太大,阴冷没有一丝灯光。
祈行夜只能借助破碎窗户投射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找到向前的路,长腿迈过满地狼藉破碎的杂物,翻找出一盏还算完整的煤油灯。
落满灰尘的老式煤油灯还是百年前的式样,早已经脱离现代城市的生活,但这难不倒常常跟随民俗考察队进山的祈行夜。
他三下两下修好了残破的煤油灯,从杂物堆里找出了不少自己能涌上的东西,成功让昏暗大厅内有了一点摇晃着的微弱光亮。
提着灯,他终于看清废弃饭店的全貌。
地面残留血渍早已干涸发黑,窗帘扯断掉落半坠在窗前,同样飞溅黑红污渍,像是在那场逃难中,有人在此被杀,留下最后的痕迹。
原本精致昂贵的摆件要么被砸碎散落在地,要么只剩一个底座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大的摆件拿不走,落满尘土,等人高的玉质佛像眉眼慈悲低垂,却被尘埃掩去了面容怜悯,只剩一张隐约的人形面容,像被时间岁月遗忘在黑暗中,逐渐滋生怨恨,憎恶世界与活人。
死一样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显得如此震耳。
祈行夜提着煤油灯,轻盈落地无声,穿行过大厅走向数米高玉质影壁后的长廊。
穿过长廊,便能进入饭店真正供给客人的空间。客房,酒吧,餐厅,会客厅
那也是徐丽丽最有可能选择躲藏的地方。
头颅呼吸忽然间急促,打破原有的节奏。
祈行夜皱眉,忽然心生不妙预感。
但不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就在转过影壁后,猛地被庞大的阴影笼罩。
厉风划过,横扫向祈行夜。
他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只来得及依靠身体的战斗本能向旁边微一侧身,堪堪避开砸向他的重物。
“砰”
祈行夜脚下发力,跃身滞空于半空中。
而他原立的地方,碎石飞溅,蜘蛛网样的裂纹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晃动的煤油灯照耀下,祈行夜勉强看清了那东西的一部分。
是人。
巨人。
那东西只是简单向他挥拳,肌肉虬结盘踞,像一条条缠绕在手臂上的肉虫。而单是一只手臂,就几乎与祈行夜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