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下一秒就会死,此刻得她注视一眼,也值得。
白翎羽眼中有泪,可怜巴巴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闷闷“嗯”了一声,乖巧没有反驳。
“对不起队长,我错了。”
余荼慢慢站直身躯,松手放开手掌中托住的白翎羽脸颊。
她重新笑了起来,漫不经心抬手拍了拍白翎羽的头“乖孩子。”
聂文躲在浓雾后面大气不敢出,壮硕高大的身躯缩着肩膀,在队长训斥现场活像个小可怜。
他忽然很庆幸巢穴中的雾气挡在了他的身影。
虽然以余荼等人的战斗本能来说,任何靠近他们身边的人都是“透明”的,就算有掩体也别想真的不留痕迹的掩藏,一定早就发觉了聂文的靠近。
尤其是余荼。
但浓雾总也算是最好的借口。
你不说,我不说,就当我没来过。
聂文一米九,二百斤肌肉,主战队员。
害怕队内暴力。
余荼微微向后瞥过一眼,随即交错过白翎羽,拎着祈行夜还给她的长刀拖行于地,懒洋洋挥了挥手离开。
“交给你们了。”
“聂文。”
聂文一激灵,瞬间站直立正“是”
白翎羽愕然回头,稚气漂亮的脸上泪痕未干,表情像在说你怎么在这我被队长讨厌的场面你都看了多少灭口,灭口
聂文果断低头,一脑袋扎进手里大桶黑液里“咕噜噜噜”
“诶呀,我好像因为缺氧失忆了,怎么办”
白翎羽胡乱擦干泪痕,恶狠狠走向聂文,一把将他从污染物里拎出来“你是傻子吗往污染里插什么”
但到底没说别的,将刚刚的事情翻篇。
聂文精准失忆半小时,保住性命六十年。
在污染源威胁祈行夜,说会将自己的力量分散给所有追随者之后,祈行夜不仅不恼,反而笑眯眯感谢它提醒了自己。
“谢谢你告诉我,既然如此,那就趁你还活着,再多吸引来点追随者吧让我们把这些恼人的蚂蚁一网打尽。”
只要污染源受伤,污染物就会本能赶来保护,除非污染源主动拒绝。
但污染源早就虚弱得连联系污染物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祈行夜召唤追随者的工具人,打一下,叫个人,打一下,下一个
祈行夜快拿出你污染源的气魄来,摇人来打我
污染源惊恐注视下,祈行夜对虚弱得只剩一口气的“老弱病残”也毫不留情,硬生生将污染源当做了练功木桩,耗费将近一小时,练习了整套拳法刀法。
最后双手沉稳向下压去,一口浊气吐出。收势。
祈行夜笑眯眯“顺便练习好了日课,真是节约时间,一石三鸟。真是个贴心的污染源。”
外围的陈默扣扳机到手痛,默默边数着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边无聊的打哈欠。
而污染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黑液,贴在地上铲都铲不起来。
聂文进入巢穴遗址处理剩余的污染源残骸时,看到的就是这副闻者落泪的惨烈景象。
惊年轻小伙痛殴虚弱病患为哪般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他任劳任怨跪在地面上用匕首铲着地面的“人干”,壮硕身躯委委屈屈做着细致活儿,连地缝和砖头孔隙里的黑液也不放过,活像被后妈姐姐欺负的灰姑娘辛德瑞拉。
最后变成了特殊金属拘束桶里的两整桶黑液。
乍一看,很像挑粪工。
白翎羽嫌弃后退。
聂文感动“她都不忍心看我受苦,她真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