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敌人,和潜在的敌人。
所有会危害到调查局,加重污染的存在,都会由他们来肃清。
不论那些人之前是否是调查局的“伙伴”,甚至本身就是调查局一员。
阿泰久久注视着余荼,不发一言。
他的眼神在明晃晃的告诉余荼除非你是祈行夜的朋友,否则,就算是杀了我,也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句话。
余荼无奈,只会点点头“我是祈行夜的朋友。”
最起码在祈行夜背叛调查局之前,她都会是。
阿泰这才开口“向我承诺,你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也不会以此对祈行夜不利。”
在余荼回答之前,他淡淡补充道“女士,注意你面前之人的身份。你或许可以杀了我,你可以轻松胜过我。但是。”
他抬头,一双阴郁狠戾的眼珠,蛇一样冰冷的死死盯住余荼。
“你记住,你在承诺的,是一个黑衣降头师。”
世界上最为记仇,并且善于复仇和诅咒的一个群体。
阿泰嘶声如毒蛇吐信“向我发誓,你不会用我向你透露的任何消息,伤害祈行夜。”
余荼平静注视阿泰良久,郑重点头“此时此刻,你可以信任我。”
阿泰似乎是在评估余荼此言的真实性,半晌,他才开口,将自己所看到的祈行夜,向余荼说出。
包括祈行夜对那些污染物的压制,震慑,以及最关键的那黑洞,既是祈行夜。
余荼眉头紧皱,心情复杂。
她很清楚祈行夜无法被污染的特殊体质。
从商南明最初对祈行夜的庇护,像老鹰护崽一般紧紧盯着所有试图靠近或中伤祈行夜的人,包括商南明对祈行夜那种,她从未在商南明身上看到过的重视程度
种种一切,都让她在猜测揣度祈行夜的重要程度,怀疑是否祈行夜在进入调查局之前,就与污染有关。
为此,她翻阅了调查局内外所有能找到的,与祈行夜有关的资料。
甚至亲自走访了一趟山南地区,按照祈行夜入学京城大学时填写的原始地址,找到了他在官方登记的住址与家庭背景。
但是很遗憾,祈行夜所登记的,是他在法律上的监护人,他的一位叔叔。
这位叔叔唯一所知道的,只有祈行夜少年时的那场车祸带走了他的父母,他则在祈行夜的父母双亡后,成为了他的监护人。
不过,祈行夜只在他家待过短短不到一年,很快就因为婶婶的刻薄对待而离开。
叔叔本想要去把还是个小少年的祈行夜找回来,但是婶婶不同意,喊着自己家里也不富裕凭什么要多供一张嘴吃饭,咒骂他的无能和贫穷无法拿到更多的工资,连自己家的孩子都快要吃不饱饭,凭什么要分给那野崽子一口饭,一口奶。
婶婶尖叫着打砸着家里的家具物品,上手与叔叔撕打在一起,他们家的胖儿子也尖叫说不让野崽子来分走他的可乐
等几个小时之后,叔叔终于从满屋争吵哭泣中疲惫脱身,冲出门去找祈行夜时,那个小少年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落雪的冬季。
只剩下门外堆满积雪,昏黄路灯下空荡荡无人的寒冷街道。
叔叔也再没能找到祈行夜的踪迹。
他后来听说,祈行夜去了父母的其他亲戚那里,但那年月,很少有人家富裕愿意多养一张吃饭的嘴,很多亲戚都只是塞给那衣衫单薄的小少年一笔钱,就将他打发走了。
当余荼假装成社会新闻记者接近叔叔,向他询问起往事时,叔叔满脸愧疚,不安的搅动着手指。
叔叔说,没有人知道祈行夜究竟如何了,也没有人准确了解祈行夜的人生轨迹,所有亲戚和邻居朋友们,所知道的都只是些旧日破碎的片段。
有人说,祈行夜死了,死在冬日寒冷的路边。山南寒冷的冬日对流浪的猫狗和人,都极为不友好,总会有人在推开门扉的清晨,看到门外路边冻僵成冰雕的流浪汉或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