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意义吧。
我在人群里望着他从侧脸到背影,手里是周嘉也给我买的软糖,我想起来他交代两遍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是他买的。
他经常给我买一些小零食,打完球去超市买水,顺便就从柜台上拿几包巧克力糖或者小饼干。
我不太能吃辣,口味偏甜,元旦节在文和街那天,他一路给我买了很多
吃的,问我口味我大多都是选甜,他大抵是注意到了,所以给我带的小零食也大多是糖。
他会在从后门进教室走过我身后的时候飞快的扔进我的课桌里,除了我,没有人看得见,他投球很准,扔零食也很准。
因为有一回他给我买的零食被班上他的朋友看见了,大家跟他关系都好,最后全都瓜分完毕。
就是这么一回,他没说什么,但是后来全都记得。
我没问过他为什么给我买零食,因为他的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得就好像随手给我点好,我去计较为什么,反而显得是我看得太重。
直到他运动会这天给我这罐软糖,他说开心点吧林薏,我才似有察觉,我的闷闷不乐他都看得见,他只是希望我能开心点。
生日那天拨通他的电话后泪流满面的声音,他虽然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一定有所察觉。
他希望我能开心一点。
人的悲欢喜乐写在皮面,而灵魂上的伤痕很少有人看见。
有人只希望我光鲜亮丽的长大,就算出身鱼目也要充当珍珠,这十六年来,第一次有人希望我能快乐。
我们在上个周的班会换了座位,上学期的座位上随机坐的加上老师的调整,这次是自己选座位。
他的朋友很多,许多都远比我和他更熟。我的成绩虽然靠前,进去选座位的时候,周嘉也的身边都还空着,但我知道,那些空座位里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
我不知道坐哪里,因为很多人都已经跟朋友约好了做同桌,我这种落单的人,似乎坐哪都是多余。
可是他坐在那里看见了我,指了一个靠窗的地方,他说那里不错。
我问他那里有人了吗。
“没有。”他懒洋洋的撑着脑袋,扯着笑说道“你管它有没有人,你是凭本事先选,管别人想坐哪,有空的就坐下。”
我犹豫的那一秒,他抬了抬下巴,“去啊。”
兴许是他说话时的满不在乎给了我勇气,我竟然没多想就听话的走过去坐下。
到了后来冷静了一些,靠窗的风凉凉的吹过脸颊,我看着他的身边陆续坐满,他在跟周围的朋友们聊天,笑起来时眉眼格外灿烂好看。
我在那一刻想着,如果那会儿我问他能坐他旁边吗,他会不会也点头说去啊。
可我连那点勇气都是从他身上借来,错过了那时问出口的机会,后面再难问出口。
开幕式结束,主持人在广播里宣布着接下来要进行比赛的项目,催促各班报名的同学去相应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