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尚书府,她受了再大委屈,都只会默默咽下去,甚至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她知道,在尚书府没有人会替她做主,也不会有人在意她委不委屈。
但谢玉照不同。
他在意她,会哄她,不舍得叫她委屈。
人都是在一步步得寸进尺的。
她的毛病被他一点点惯出来,在他面前受不得一点委屈和疏忽。
姜亦棠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褪尽,她抽噎着咽下米饭,不再胡思乱想,她告诉谢玉照
“你不能什么都不和我说。”
谢玉照堪堪抬眼。
小姑娘咽着米饭,眼泪扑棱棱地往下掉,刚刚还在闹脾气,什么都不说,鼻子一抽一抽的,格外可怜。
他本是准备等她吃过饭,再和她好好谈这件事,但没想到短短一会儿功夫,她却是把自己哄好了。
她告诉他,她为什么不高兴,不是因为简单的一株玉兰花。
谢玉照忽然坐到她跟前,将小姑娘抱进了怀中,她很轻,但再轻也是一个人的重量,落在谢玉照怀中,这份重量却是让谢玉照觉得格外踏实,从踏入东宫起,他心中不断旋绕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渐退。
不论前世今生,谢玉照其实都不曾对小姑娘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让姜亦棠住进太子府,是在宣告众人,姜亦棠注定了是她的人,其中还有怕她在尚书府会受委屈的缘故。
但他对姜亦棠有再多的心思,都不会在成亲前去碰她。
像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
但今日,谢玉照不知怎么地,他忽然低头亲了亲女子额头,一举一动都带着怜惜和说不出的情绪,他低声
“阿离不哭。”
姜亦棠浑身一僵,温热的触感一碰及离,仿佛只是错觉,姜亦棠的哭声停住,泪珠子悬挂在眼睫上,她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向谢玉照。
最后视线的焦点落在谢玉照的薄唇上。
她有点怔愣地想,刚才不是错觉,谢玉照的确亲了她。
脸颊有点烧得慌,但其实她刚才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额头,感觉只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真切感,连羞涩都来不及。
姜亦棠停了片刻哭声,然后,眼泪又开始掉了,越掉越凶
“你亲我”
委屈得要命。
她哭着问“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谢玉照诡异地沉默了片刻,他朝四周看了眼,门窗紧闭,室内只有他们二人。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不论二人做不做什么,外人都会对二人生出猜测来。
而且谁又会知道
姜亦棠眼泪掉了几串,也反应过来这个道理,她一顿,轻声抽噎着,窘得想要把眼泪憋回去。
谢玉照无奈,抬手替她擦掉眼泪,略过这个话题,回到原点
“阿离想知道什么。”
姜亦棠被带偏了注意,攥紧谢玉照的衣袖,她努力压着声音中的哭腔
“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
她数着手指,一个个地数“吃穿住行。”
“你都要告诉我,不能什么都等我问了才说。”她犹犹豫豫地,冒出一句,“我很笨的。”
她顿了顿,将最想知道的问题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