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宫人朝郭统领走去,低声和郭统领说了什么,郭统领朝姜亦棠看来,等看清了人,他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头。
宫人服身,很快退下。
等再说话时,郭统领声音仿佛比刚才要冷些
“荣凌郡主和其伴读不必参与今日的骑射课。”
话音甫落,四周人都朝二人看过来,丘荣公主都不例外。
谁不知道郭统领一向刚正不阿,骑射课一向辛苦,不是没有皇子或者公主想过要偷懒,但都被郭统领驳了回去,惹烦了他,他就敢直接状告圣上。
一众皇子公主对他都有些许的心里埋怨。
五皇子震惊地看了姜亦棠一眼,他很清楚,让郭统领网开一面的人绝不会是荣凌。
虽说太子对荣凌也算不错,但绝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费心。
五皇子很不解“她到底是给皇兄灌了什么药”
岑行简没说话,他只是朝小姑娘看了眼,她正和荣凌说话,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染上些许绯红,似是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岑行简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
“谁知道。”
无需上骑射课,姜亦棠和荣凌早早就出了宫。
等骑射课结束时,早是日落时分,夕阳余晖不剩分毫,天暗得越来越早,宫人手持灯笼,被灯火照到的地方印出白茫茫的一片。
祁王府中一片冷清,马车停下来,管家早守在门口等他。
岑行简下了马车
“铨叔,日后不必在门口等我。”
铨叔温和地笑了笑“老奴闲着无事,在门口等王爷,王爷也好认得回府的路。”
他很少用回家一词。
在铨叔看来,在京城的这座府邸,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而不是王爷的家。
王爷的家远在渠临,在祁王封地。
岑行简轻垂了下眼睑,随即若无其事地进了府邸。
他生母早逝,父亲战死,府中只有他一位主子,下人规矩却是好的,上了膳食后很快低头退下,这也显得越发冷清。
但岑行简早就习惯了。
他如常地吃了晚膳,在准备回房洗漱休息时,忽然问铨叔
“我记得母妃生前曾有一块暖玉”
母妃也是体寒,父王曾托人寻了许久,才寻到一块难得的暖玉,母妃十年如一日地随身携带,但母妃去世后,父王怕触物伤情,就把母妃遗物都收在一起。
铨叔点头,不解
“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岑行简身强体壮,从来用不到这种养身的东西。
岑行简答非所问“把暖玉找出来。”
铨叔惊讶,那枚暖玉可是女子贴身物品,他抬头看了眼王爷,忽然笑了。
王爷一直待在上书房,让他都快忘了,王爷都及冠两年,早就可以相看亲事了。
铨叔一边应下,一边试探地打听
“王爷是准备把暖玉送给哪位姑娘”
岑行简偏头看了眼铨叔,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打断他“不要多想,只是瞧她可怜。”
小姑娘裹着披风缩在那里,杏眸都恹恹地耷拉着,一副小可怜模样。
总归他也用不到这枚暖玉,与其撂在那里生灰,不如将暖玉送给小姑娘物尽其用。
铨叔挑眉,自家王爷什么时候对姑娘家这么细心了
他没和王爷争论,只是了然地笑了笑
“老奴知道了,明日王爷去上书房前就会把暖玉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