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住在哪里,上书房一事都是不能耽误的。
姜亦棠想到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吗”
常乐点头,解释道
“府中大姑娘是丘荣公主的伴读,丘荣公主都不去上书房了,大姑娘自然也不能再去。”
姜亦棠想到昨日丘荣公主忽然找她问青粟时的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虽说青粟不知怎么惹了公主的注意,但公主如今不去上书房,避开会面,倒也是一件好事。
青粟最近和佟容学了不少,她梳妆很快,昨日从太子府回来时带了大包小包,姜亦棠不知道有什么。
但她今日穿了身湖绿色襦裙,外间披了身绒红色鹤氅,一支玉簪挽起青丝,翠珠轻垂,青粟甚至给她涂抹了点口脂,东西都是从太子府带回来的,姜亦棠不由得对着铜镜看了眼,明明才回来不到一年,铜镜中的小姑娘也渐渐亭亭玉立。
姜亦棠以为她回了尚书府,要一段时间见不到谢玉照了。
但等她跨出尚书府的大门时,顿时愣在原处,天还未亮,青粟手中拎着灯笼,在灯笼的微弱光亮中,一辆眼熟的马车停靠在府门前,松翎冲她招了招手,暗示地指了指马车内。
姜亦棠倏然回神,她杏眸一亮,拎着裙摆就往马车跑去。
松翎赶紧把木梯放下来,扶着姑娘上马车,还不忘提醒
“姑娘小心点脚下。”
马车里的人听见动静,一只手从车厢内伸了出来,姜亦棠见状,忽然有点鼻酸,她毫不犹豫地递出手,等进了车厢,看见谢玉照时,她赶紧扭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眼眶的酸涩逼了回去。
她闷闷地说“你不用来接我的。”
从太子府到尚书府要半个时辰的路程,谢玉照平日晚上就睡得很晚,冬日夜短,谢玉照如果要绕路来接她的话,得要比平日早起将近一个时辰。
谢玉照扣紧她的手,没松开。
听出小姑娘话中的心疼,也听得出她的心口不一,谢玉照淡淡道
“那你搬回来。”
姜亦棠听见这话,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谢玉照。
他轻轻耷拉着眉眼,他皮肤冷白,眼底的疲倦格外明显,印出淡淡的青黑,他只是面色平静地靠在车厢上,微阖眸抵住疲倦。
姜亦棠觉得她的理智退却得很快,她忽然觉得她好没意思。
骂就骂吧,她又不是没被骂过,她为什么要顺了那些人的心意,而叫谢玉照难过
但不等姜亦棠妥协,谢玉照低声传来
“阿离,过来。”
谢玉照声音中透着些疲倦和些许说不清的情绪“让我抱会儿。”
姜亦棠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揽住谢玉照的脖颈,整个人都落在了他怀中,怀中被塞满,小姑娘真切地窝在他怀中,谢玉照的确有点累,但当怀中被填满时,才觉得些许轻松,他抵着小姑娘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出。
他低低地说
“想你。”
姜亦棠受不住他这样,她什么时候见过谢玉照示弱
昨日谢玉照不理她,她都能默默承受,但如今谢玉照一句想她,姜亦棠却觉得鼻子不断在泛酸。
姜亦棠脑子中的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断掉,她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她紧紧搂住谢玉照
“我回去。”
她有点哽咽地说“我不住尚书府了,我和你回去。”
小姑娘哭得很可怜,一张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她不敢哭得太大声,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一声声呜咽都传进谢玉照的耳中,谢玉照轻而易举地读懂她的心疼和心软。
算计如谢玉照都不得不觉得自己过分。
他明知道小姑娘会舍不得,还是这么做,本意就是想让小姑娘和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