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近百年来,靠此晋升的小妖几近于无。即使如此,王城所有的小妖仍然陷在这场杀戮的美梦里,不愿苏醒。
王宫内,大妖们一个个肃穆入座,仿佛参加的不是杀戮之宴,而是妖类合葬的葬礼。然而,在肃穆的表象下,已有大妖兴奋得现出了羽麟或尾巴。
所有的杀戮都可以冠以狂欢之名不被追究,这是暴食的宴会,也是有仇报仇的好时机。
祝凌本想把缪吉丢在狂欢之宴外,但缪吉担心阿忘非要跟进来。
大妖入座后,妖王琅酽才携他的新宠阿忘缓缓步入席上。
他高坐在众妖之上,将阿忘宠物般抱在怀中,漫不经心地顺她及腰的乌发。
琅酽及踝的银发有的落到阿忘腿上,有的缠在她腰间,阿忘埋在妖王胸
膛之处,并不想直面席间暴虐的大妖。
妖王的少年身躯看似纤细单薄,阿忘触碰时才发现衣衫下是一层薄薄的肌肉,冷玉般并不似女子柔软。
王宫里的总管侍者请示王上后,面向众妖庄重道“狂欢之宴启”
随即样貌姣好的妖奴们推着妖血妖肉一车一车地呈上来,宫内养的乐师们开始伴奏,被驯服的供生吃的麻木小妖们缓缓行来,跳起在鞭笞凌虐中牢牢记住的献祭之舞。
箫声、鼓声、尖叫声水袖、血袖、白骨衫献祭之舞的尾声里,小妖们被张开血盆大口的大妖尽情吞食。
此后,没有舞蹈,只有吞噬。一批食尽,下一批麻木走来。
跟在祝凌身边的缪吉一边狂吃着妖血妖肉,一边烦躁地看着遥远上座,心道,这等恐怖场景,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了。
人类女子一般都很弱小,别被吓坏了。
筵席之上,阿忘听着耳边不绝的惨叫,倏然抬起雪白的小脸“我要离开这儿。”
琅酽微微歪头,神情冷漠地看着阿忘。
“玉奴、滟奴,”琅酽道,“阿忘,不管你叫什么,宠物不该离开主人。”
他都自降为人陪她玩主宠游戏,她怎可提前退场。
“耳朵疼。”阿忘软了下来,不跟他硬犟。
琅酽看着她,似乎对人类的脆弱有了新的认识。
他抬起雪玉般的手,慵懒随意地捂住阿忘双耳“好了。”
妖气隔绝了外界的声响,阿忘心中并未平静下来。
她要的不是听不见。
琅酽瞧着眼前女子落泪,十分不解。
妖气散去,杀戮的声音重回耳畔。
阿忘听见他淡声道“真是奇怪的人类。”
阿忘倏然明白,千年的大妖,外表再如何类人,也不是人间的银鞍白马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