驽半跪下来,将腰间的刀剑卸下,扔开,将盔甲卸下,扔开“别怕。”
他举起手,没有留存任何会伤到她的利器“别怕,把剪子放下,别伤到自己。”
“我不认识你。”阿忘举起剪子对准霍玉驽,她不知道为什么帐外的士兵会放他进来,为什么侍卫不进来把他赶出去。
阿忘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别那样看着我,出去。”
“阿忘,”男人道,“我是二蛮,玉哥,你不记得了。”
“你找错人了,”阿忘道,“我没有哥哥,也不认识什么二蛮。”
“你怎么能嫁给大哥,”男人自顾自道,“你怎么能做他的女人。阿忘,跟我回去,回隆邱。”
男人站了起来,一步步朝阿忘走来。
阿忘举着剪子“不要过来,我夫君是秦王,你不要过来。”
霍玉驽停住脚步,笑了起来“秦王,好个秦王。”
“你要杀我,”霍玉驽道,“随你。”
霍玉驽朝阿忘逼近,阿忘退无可退,举着剪子却不敢下手,被霍玉驽夺了下来,剪子被扔开,阿忘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余力。
她被霍玉驽抱入怀中,他抱得那样紧,她疼。
“你放开我,”阿忘哽咽道,“我真的不认识你。”
“阿忘,你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吗。”霍玉驽道,“一条河。”
“襁褓之中的你被装进木盆,顺着河水飘下,我在那条河边看见了你。”霍玉驽低声道,“大哥把你捡回去养,当做我的童养媳。”
“我们养你到四岁,直到你被掳走,卖掉,十二年,阿忘,我找了你整整十二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哭又像在恨,杀人也被杀的狠,“你回来了,我现在拥有好多好多,我都给你,糖果糕点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再也不用省着吃了。
“我给你买了好多的玉钗,好多的衣裳,那时候你喜欢穿红的,你说喜庆,还准备在夏天的时候穿出去让别的小孩只能羡慕。
“可是你在春天就被掳走了。”
霍玉驽捧着阿忘的脸“阿忘,霍瑛是我的大哥,也是你的大哥。”
这个疯子在说什么。她不是他要找的人。
霍瑛是她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亲,不是什么大哥。
她现在过得很好,这个疯子为什么要出来破坏她的生活。
“你认错人了,”阿忘道,“我自幼在崔府长大,只有两位义兄,不认识别的。”
“你有什么事,等我夫君回来,找他商量吧。”阿忘劝道,“想必您是殿下的弟弟,我是他的女人,你不该这么抱着我。”
“你再这样,”阿忘想要推开他,“我就叫人了。”
霍玉驽大笑起来,笑得抱不住阿忘松开了手,笑得倒在了地上。
笑得眼里泪流。
“天意弄人,”霍玉驽道,“可我不认,不认。”
他疯了一样爬起来,四处找着笔墨纸砚,他颤着画下一幅又一幅画过无数次的画像。
宣纸到处飞,落了一张到阿忘身边,阿忘只是看了一眼,就触目惊心般移开眼。
不可能是她。
不会的。
阿忘抱住自己,眼中隐隐湿意,不会的。
世上容貌相似之人何止二三,小孩子不都一个模样,有几分相似很正常。
霍玉驽却不准她这么自欺欺人。
他停了笔,取出怀中密信,走到阿忘身旁放下。
阿忘不看。
既然这个人不走,她走好了。
阿忘从榻上起来,穿好鞋想往外走,被霍玉驽从后抱住制住了。
“别走,”她听见他说,“别离开我。”
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如此情真意切,果然是个疯子。
李宜说得没错,她得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