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委屈,头发上的水却毫不留情滴落在阿忘鼻尖,滴落在阿忘唇上。
“可我还是好渴。”他抵着她,像碰触着一颗汁水四溢的果子。
封虞的呼吸好近,阿忘胸膛起伏,推开了他。
“我不困,”阿忘爬到床的另一边,“你睡吧。”
她穿鞋要走。
“我也不困。”封虞跟上她,“我陪你。”
他试图牵上她的手,她把他甩开了。
“怎么了。”他问。
他明知故问。阿忘心道,他明明就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他什么都清楚,偏偏装糊涂。
阿忘转身,看着他“你”
但说完这个字,阿忘突然找不出语言了。
她心里酸酸涩涩的,瞪了封虞一眼,跑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无论封虞怎么敲也不开门。
混蛋,她想,封虞就是混蛋。
站在门外的封虞垂下了手,他顺着门坐了下来。
头发上的水没干,但已经不滴落了。可头上不滴水,心里却落了起来。
他用后脑勺敲了一下门,轻声说“你还没喝水,我给你拿水好不好。”
“或者喝其他的,牛奶、咖啡、汽水,还有果汁,阿忘,”他垂着眼帘,看起来有些难过,“你渴不渴。”
阿忘突然开了门,没防备的封虞倒在了地上。
阿忘唇角微扬,但很快又抚平了。她俯视着地上的封虞,低声道“以后,不要那样了。”
倒在地上的封虞仰视她,声音轻轻的“不要怎样。”
“就那样啊”
封虞从地上起来,坐着,低着头道“我不明白。”
阿忘踯躅着,没法说下去。
封虞利落站了起来,说要去给阿忘拿水。
阿忘看着他背影,喊道“欸,你真不明白啊。”
封虞没有回头,摆摆手“不明白。”
阿忘收回目光,到底是她多心,还是他在躲避。
封虞拿来一箩筐的饮料。
阿忘说她才喝不下。
封虞说没关系,挑她最喜欢的就可以。
阿忘没拿花里胡哨的饮料,拿了一瓶冰水。喝了一口,她随口说“吃的喝的能挑喜欢的,丈夫却不可以。”
说完,阿忘回过味来,欲盖弥彰地补了句“我没有说封上将。”
封虞注目着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快十八了。
封虞笑“是啊,你说得没有错。”
他们像礼物一样,在十八岁时被分配出去,没有挑选的余地,只有尽职尽责的配合。
封虞笑着“喝水多没趣,我们喝酒吧。”
“欸”阿忘微微睁大眼。oga还在学院读书时,是绝对不能碰酒的。她倒是没读了,只是
“你不想尝试吗,”封虞诱劝道,“还是你怕了。”
“谁怕,”阿忘不肯认输,“喝就喝。”
封虞笑了下,去楼下翻出封冕的藏货,提溜着上来了。
“你会醉的,”他说,“我也会。”
酒倒了半杯,封虞递给阿忘“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