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神奇。
自鄞城落下倒春寒以来难得的大雪外,作为邻市的汾城也紧随其后。
无边绵延的雨季后,不曾迎来预想中的春光日和,反倒衔接上新一轮的冰冷。
葛烟的春假自晚宴后也没剩几天,等到结束时根本不见天气好转。
剧院这会儿倒是不敢再放人了。
先前原本也是怕突然的降温影响到舞蹈演员们的状态,这会儿再怎么集体休息再怎么贴心,也该到了营业的时候。
像是把先前堆积的都要在之后补回来似的那般。
葛烟这阵子忙得那叫一个团团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比起还没开启的城市间轮回巡演,眼下京芭所打算的按照季节更替以此更换表演主题的预想,也迟迟没能实现。
冰冷的寒锋过后便是新一轮的降雪。
剧院里也因为这迟迟不结束的雪,议论纷纷。
雪天封路,训练也紧跟着受阻。
再热爱到底也是工作,往来剧院间和练习排演统统不方便的情况下,埋怨声自然而然便连了天。
相比葛烟以及周围的人,唯一对雪感兴趣的,恐怕要属咚咚了。
小家伙原先头一回见雪的时候就兴奋不已,不像其它的猫那样有些害怕,反倒因为新奇,喜欢得不行。
它明显对雪情有独钟,眼下汾城频频落雪,咚咚每每站在落地窗前,转着圈地寻欢,瞧着快活极了。
作为猫主人,葛烟就是再不想去看雪,总能因为它格外再觑上几眼。
其实她倒也不是不喜欢雪。
只是自从那晚后莫名得就开始不去念,不去看。
原因无他。
经由雪,她总能无端便想起沈鸫言。
以及格外混沌的那晚。
那晚之后两人再分别,葛烟回到住处后,一连几晚都在反反复复地梦回那晚,也梦回他。
画面像是被复刻,丝毫未改地在脑海里上映。
而比起这样的梦。
他的存在好似也缓慢地渗透在了她的生活里。
连带着她前几天去林妘那都稍稍恍了神。
经常性地便会想沈鸫言会不会突然回来,会不会蓦地出现。
亦或者是,会不会哪次迎面便再次碰上。
而最后的最后,却是全然停在沈鸫言将手探过来,将她的浴袍带子重新系好的画面里。
他的手指修长利落,做起事来也是行云流水般流畅。
在快速帮忙的动作里,微微弓起的指骨不经意碰到她的腰侧。
哪怕只是定定的几秒,又或者是一秒。
也能隔着浴袍,分毫不差地将触感递过来。
好比眼下。
她还在剧院里,也径自半瘫在自己休息室的沙发之上。
分明是再安静清幽不过的场景,她却被顶上落下的光晃了眼。
那亮虽轻柔,却是一下,又一下地漾过。
凭白便划起涟漪。
葛烟单横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
在避过这样平铺着照耀下来的亮堂,她感受着囿于心房之间,还在径自横冲直撞的情愫。
又想到他了。
撇开脑海里的思绪,葛烟也没了倦怠。
她直直从沙发上坐起来,拿起手机准备在网上冲浪一会儿以此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