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柜是半镶嵌于玄关墙体之上的设计,象牙白纯色,磨砂质地。
她脊背紧贴着缓慢往下时,阻碍着的那层在衣衫外面缓慢蹭刮,半托起她莫名发了软无论如何也站不起的身子,以此放缓她骤然下坠的速度。
可仍是落不到地面。
怎么就腿软成这样了。
怀里的人就这么往下慢慢坠,沈鸫言臂弯环过来,单手就将人轻轻松松捞起。
再半揽过她的腰往上放置,这回,她直接落座在了鞋柜之上。
重心到底是不稳,借了点沈鸫言的力才勉强坐直,葛烟稍稍动作间,两条细胳膊下意识就朝前拉了下。
直接半搭着扬起,近乎挤兑着抵在他胸前。
像是半闭笼的荷叶,清晨凝结雨露时,含羞那般不肯缓缓展开。
沈鸫言却是置若罔闻,抬手攥住她的腕骨,将这样半拢在一起的手臂挡开,复又俯身,在她因为悬空坐于鞋柜上而往两边大大撇开的腿之间抵进,气息喑沉,“葛烟,再说一遍刚刚的话。”
葛烟瓷般的手臂躬着,因为他的动作,只朝着两边轻轻翘起,几乎并不上。
刚刚不是说过了
原先含有朦然夜雾的眼眶在此刻越发被润透,长睫如悬着翅翼的溪鸟,上下扑棱着发颤。
她的心仿若被放置在被烘烤的器皿里,想要扒着逃出来。
可沈鸫言不让,逐一的,再三的。
就是要她亲口再说。
她刚要发话,沈鸫言缓缓抵住她,气息仿佛都带了无尽的灼,“说,你要什么”
葛烟闭了闭眼,再抬眸,终究是重复了刚才便应了的话语。
“要你。”
她的嗓音几乎是飘在了空中,“我要你。”
比起意想中的收紧再放开。
这堪称是一轮紧接着一轮的波伏再起。
好比此刻,预想之中的松手没降临。
迎来的是他视线的一一扫过。
沈鸫言额前彻底抵住她的,气息就拢在耳边,“要我做你男朋友对吗。”
他的目光穿透着半明半昧的夜,目光却比之前更为漆沉。
“对”
像是在看不分明的不清晰中,缓缓地劈开一条路,直达她心里。
葛烟应下后,在胸臆潮起潮落的频频间,没忍住唤他,“沈鸫言”
“我在这里。”
灼且烧的气息拂来,他话落略俯身,视线紧跟着动作缓缓往下落,直至和她的目光平行。
就这样半圈起怀中的女孩,他视线凝如墨,“你刚刚亲自应了,在我这里没有反悔的机会。”
“嗯”
她浅声应下,却是在想。
这有什么好反悔的
葛烟原先被撇开的双手复又往回轻轻落着,紧跟着便搭在他的肩侧。
这样的一个小举措却引得他单手撑在鞋柜一侧,就落于她坐下的旁边。
近乎是耳鬓低语,他挺直的鼻梁凑过来,半抵住她娇且嫩的面颊,“还想不想再来”
迎着女孩半抬起的,如同泛水的眉眼。
沈鸫言低缓着音调,“芬兰那晚。”
芬兰那晚。
那不就是
葛烟呼气稍促,还没想着该怎样去迎接。
旁侧的鞋柜边突然爆出一声骤响。
像是凭白静静夜晚里炸开的一道惊雷。
将所有的动静都遮盖住,只留有发出声源的那一个地方。
引得两人纷纷偏过头,转眼便朝着那边看去。
昏昧间看不太清,可近处的所有却能都收入眼底。
地面上散落着不少原本应该放置在鞋柜上方架子的物品。
此刻却是凌乱地散在周围。
而地板上快速蹿过的那道毛团,动作幅度都让人眼熟得要命。
不是那小猫咪又是谁
葛烟还维持着半搭在眼前人身上的姿态,此刻不免也启唇稍稍扬声,“咚咚”
她是被沈鸫言抱去沙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