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面是笼住墨色夜幕的半扇形弧窗,抬眼可觑。
虽说是帕尔卡诺的夏时令,但毗邻海湾,气温和宜,稍开了窗便有些凉微润的清风渡进。
此刻将近晚点,不远处的天际透着股透彻的青白蓝。当地人亦或者是游客都已经陆续回了住处,往来只寥寥窸窣海声,十分安然寂静。
再放眼撂向主卧内,地毯褶起了皱,横着斜着,被褥落得到处都有,半挂在雕花黑架的边沿。
葛烟就这样侧面看着沈鸫言,双眸因为刚才他的动作而涔出雾似的朦。诚实而论,那样无法用具体感官所比拟的是。
她的心确实被他所唤的烟烟二字而砰然,就这样没了话语。
耳畔依稀响起沈鸫言先前的问话。
那样的字眼要怎么喊还是现在这样的时刻。
而不提起还好,这个话题乍然出现,葛烟脑海里不可避免地,便回闪起方才的画面。
明媚的欧洲女郎皓齿灿烂,看向他的目光不加以任何掩饰。
“还说呢”葛烟几缕发落在肩颈,勾出额外卷的弧度,她声音因为他不疾不徐的磨和碾而变得有些破和碎,“你当时和她都聊了什么”
顿了顿,她音调变得更为轻了。
“是不是,是不是还聊了挺久的。”
沈鸫言当即便稍顿了下,再往前推时不紧不慢罩住她,俯身沉沉睇入她眼里。“还以为你不会问。”
他音调清淳,却也因为陷进这样的癫迷里,被氤氲着模糊,略带哑笑,“现在又想知道了”
就说眼前的人怎么今天缠得格外厉害,刚出了浴间便好好地为他准备着了。
听沈鸫言只这样应而没个确切的答复,葛烟更偏过头来,长凝着的卷翘眼睫在空中微微地颤着。
“所以你们俩还是聊了很久”
沈鸫言没应,眉眼敛着时就这样把着怀里的她,启唇探过去便在她的眼睫上印了印,无声之间,某些凿因为这样的对话而更朝着内里了。
她难能这样询问,沈鸫言似是愉悦极了,殊不知这样吊着,反而更为激着她所有因此而来的情愫。
葛烟难得执拗一回,就这样半侧目看着他,“怎么不继续回答了”
沈鸫言眉骨稍抬,清凌目光不偏不倚看过来,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后似是没忍住,眉梢轻点笑意。
他很少这样笑,像是冰冽的苔原终于逢了青,也似是融过的雪山清溪汩汩朝着山脚淌。
宛若万物迎新,这样裹挟着些许别样意味的情绪展现让葛烟成功地绯了脸蛋。
她刚要拿手去锤他,沈鸫言已经又附了过来,“没聊什么,问完忙着看别的,哪有时间”
葛烟此刻的心思全然被牵扯在了两处,被占着的地方和那样任由这句话落入的心间。
“所以你那时候在看别的”她轻声又问。
沈鸫言仍是笑,眉眼聚敛着的淡淡疏散随着双目凝起的沉色,融在了夜里,“看有人怎么走得那么慢,头也不肯抬,呆呆地站着。”
或许更像只落了单的狐狸,想要朝前迈去却又蜷盘着绒绒的尾,近乎是眼巴巴地看着,却不知瞧着更惹人怜了。
葛烟知道他是在说她,当即便堵了过去,“说谁呆呢”
“其实也不算呆。”话落沈鸫言捧着她,垂首之余用筋骨利落的虎口在雪腻上碰了碰,稍沙地低低道,“明明迎得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