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庄园里灯火通明。
独属夏夜的霞红漫入玻璃窗,微淡余晖铺陈在地面,也半笼于每人的发顶。
一楼的主客厅里,沙发相对的两面各自坐了人,阵营“相对”。
周嫂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抻直了脖子自不远处往这边瞅。
葛烟脊背蹦得直,长睫却略垂下,几缕乌发落在脸侧时,挡住她如翼般的颤。
好半晌都是沉默寂静的。
准确的说,自从刚才在沈鸫言房门那里被林妘给撞见,她的喉间便像是被吸走了全部的气,半噎着喀住。
沙发是绸面的坐垫,哪怕室内温度合宜,仍是被空气里的微燥因子给煨了热,让她近乎是坐立难安。
反观她身侧的沈鸫言,捞起她皓白赛霜雪的腕骨在手里把玩,清敛的眸垂着,侧脸沉淀着波澜不惊。
是完全没被影响到的模样,他另半边长臂稍伸揽过她腰侧,就这样紧贴着拢住。
葛烟轻轻地拍了拍,示意他松开,却是被往内更为收紧,牢牢地桎住。
左右拗不过他,她下意识便唤,“沈鸫言”
只不过一声,却惹来林妘的目光。
她刚才在两人对面落了座,就一直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原先只是在外稍晚才回了家,进了庄园看到沈鸫言的车停在那,当即便上了楼要来寻他。
不曾想竟是直接碰见那样的场面
眼下,因为这不高不低的一声响在空旷的厅内,林妘这才如梦初醒。
两人这般相依相偎,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到底是有些猝不及防了,就是想盘问都不知该从哪个角度开始。
她甫一启唇,到底微微顺了顺自己的呼吸,“等等等等还是让我先缓缓”
而随着话落,再探往对面的目光似是携着无尽的燃火。
葛烟没想过,林老师的双眼竟然还能迸发出这般的亮。
直烫得她两颊飞出羞云。
原本都想好该怎么说了。
但谁能预想到竟是那样的“摊牌”。
等到林妘终于缓和好,轻咳了咳嗓,到底也没从女孩这边入手,只朝着沈鸫言稍稍扬声,“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鸫言直面过去,淡声道,“有一段时间了。”
“谁要听你说这个”林妘连声询问,“我是说这个有一段时间,是怎么个时间法儿”
沈鸫言垂眼望着旁侧的葛烟,骨感的指关微微挑了下她的掌心,将她纤窈的手握住收紧,再抬头看向林妘时,语气稍缓,“差不多是从芬兰回来。”
“什么”这下轮到林妘惊讶了。
她不顾仪态,捂着领口处,“所以说是才回来你们就,你们就”
葛烟原先去赫尔辛基参赛是她知晓的事,不曾想这刚回来
林妘脑海里某根弦被蓦地拨动。
原本一直旁观的葛烟见此终于是坐不住了,“不是这次林老师,是上次,上次从芬兰回来以后才”
所以不是这次,而是上次
而论及上次,要再往前追溯到葛烟去参加芭蕾组委会所举办的研讨会。
林妘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会儿网上都在传你去欧洲夜会女郎,我还以为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