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宝丫儿手里有银子,她买得起。”孙五娘嘟哝着,往床边一坐,挤挤他,“你里边去。”
心情有点不好。也不是烦宝丫儿,更不是怨婆婆,就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宝丫儿真孝顺。”孙五娘滋味难言。
陈二郎笑了一下,说道“是,她孝顺娘。”
“咱要不也孝顺娘点儿啥”孙五娘问。
陈二郎扭头看她“你想咋孝顺”
另一边,陈大郎和钱碧荷回了屋,也说起话来。
“咱给娘做身衣裳吧”钱碧荷道。
陈大郎闷头坐在桌边,想了想说“娘会怪咱们乱花钱。”以杜金花的俭朴,多少年了没裁衣,如果他们给她做一身衣裳,一定会被骂。
钱碧荷细声细气地道“宝丫儿给娘买银镯子,娘也怪她了吧。”
听完,陈大郎愣了一下,而后沉默下来。
“做一身吧。”陈大郎道。宝丫儿都不怕被娘怪罪,他们为什么怕
钱碧荷点点头,又道“给宝丫儿也做一身吧她今日进城,并没给自己买什么。”
“嗯,也做。”陈大郎道。宝丫儿心好,对他们也好,他们不能没有表示。看着钱碧荷,他道“你辛苦了。”
钱碧荷轻轻摇头“不辛苦。”现在好多了呢,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最难的事,都在解决了,钱碧荷觉着日子是越过越好的,她的心从灰烬中重生,热乎乎地跳动着。而对于把她拉出来的宝丫儿,她满是感激。
“明日我去南边,问问那边嫂子,请她替我半日。”钱碧荷道,“我进城一趟。”
陈大郎道“你安排就是。”
儿子儿媳们的打算,杜金花并不知情,收拾完了家里的琐事,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地摘下银镯子,爱惜地包在帕子里,收进箱笼里,放在最底下。嘴角抿着,神情轻柔的很。
宝丫儿啊,她的傻闺女。给她买了银镯子,她怎么可能不拿出来戴一戴非得叫他们都知道,宝丫儿对她有多孝顺。
这不一个个都看呆了,话都不会说了。杜金花很满意,简直太满意了。以后谁也别说她偏心宝丫儿,她能不偏心吗让他们摸着心口说,宝丫儿这样孝顺,她能不偏心换了他们能不偏心
“哎。”杜金花幸福地叹了口气,合上箱笼。这银镯子,戴这一回就够啦留到以后,宝丫儿成亲的时候,给她当嫁妆带走。宝丫儿嫌弃样式老气,到时候融了,重新打一个就是了。
陈宝音已经来到大伯家。“先生好。”孩子们站成两排,小脸认真,一致作揖。
“请坐。”陈宝音还礼。
孩子们便坐回自己的小木墩上。一个个小脸兴奋,显然知道陈宝音会考校他们。
上午,兰兰和金来给他们讲课,为了比个高下,他们分成了两组。其中,兰兰和杏儿等女孩儿一组,金来和牛蛋等男孩儿一组。
“兰兰和金来教得怎么样”陈宝音先问一句,“都学会了吗”
她让两个孩子教的很简单,是“日月星辰”四个字的写法。见孩子们很自信,她便道“先生现在考你们。”
考试时常有,孩子们不陌生。在她说开始后,便弯下腰,用小木棍在地上写。
不多时,孩子们停下写字,互相看看,目光骄傲又挑衅。兰兰那组女孩儿的目光内敛些,只有淡淡的骄傲和自信。
陈宝音走过去,挨个检查。等到检查完毕,她很满意“都写对了。”
没有人因为她不在就偷懒,这些孩子们大的都懂事,小的跟大的学,都乖巧的很。
不过,再乖巧可人疼,陈宝音还是分出了高低“杏儿一组的字迹更工整,兰兰赢了。”
既然对错分不出高低,那就把态度分个高低,陈宝音一向是这么做的。
“啊啊啊”几个女孩儿高兴地跳起来。
金来撅起嘴。牛蛋等孩子们,抹抹鼻子,说道“我们让着他们。好男不跟女斗。”
杏儿很生气,说道“咋说话呢你们输了就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