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的拒绝叫乔鲁诺再也难以说出更进一步的试探,既然没必要继续凑上前去,乔鲁诺便自然地逐渐慢下脚步。
他注视着加茂伊吹离开的方向,隐约觉得,似乎有团迷蒙的雾如影子般笼在加茂伊吹的背影上,正随着两人之间慢慢变远的距离愈发浓郁起来。
一辆低调却昂贵的轿车从街角驶来,身着白色西装的短发青年从驾驶位走出,在微微弯腰问候后恭敬地拉开车门,直到加茂伊吹上车才遥遥朝这边看来。
莫名的警惕之情在察觉到青年似乎皱起了眉头的瞬间涌上心间,乔鲁诺克制着做出撇开视线的示弱举动。
在令人感到极为漫长的对视中,那青年率先转过头去,而审视的目光消失的一瞬间,乔鲁诺所感受到的威压与攻击性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轿车很快驶离原地,从那个方向判断,他们大概是要前往海岸线旁的某处。
那不勒斯不该有哪位日本人能享受如此尊贵的待遇,单纯的富豪身份还不足以同时让一个年幼的孩子被警方如此重视、又拥有显然不甚平凡的护卫与司机。
更何况,乔鲁诺尚且还对初见那日出租车所遭遇的事故感到耿耿于怀。
他有种无比强烈的直觉。
那场事故正是由甚至没朝前追来一步、面上也毫无惊慌之色的加茂伊吹一手造成。
出租车在事发后很快便被警方拖走,以未能找到失主的理由被当作报废车辆进行了拆解处理,乔鲁诺没机会对车辆的具体情况进行详细检查,自然也不知道爆胎的真正原因。
他曾想过加茂伊吹也是特殊能力者的可能性,可他对这种能力的了解太少,甚至还没能完全熟练掌握使用方法,更不能随意给他人下个定论。
不仅如此,尽管乔鲁诺暗中多次返回机场,试图以各种渠道打听加茂伊吹之后的去向,却总是在来到郊区的某处时失去全部线索,再也无法继续找到下个突破口。
这次故意被捕,他多少也抱有些不破不立的心态。
虽然此番警局之行没能给乔鲁诺更多信息,但至少他已经得知对方并不属于政府或热情之中的任何一方势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他目前正在苦苦寻求的机会,就因加茂伊吹的出现而端端正正地摆在了他面前。
想到此处,乔鲁诺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于是他环视一周,随意找到一把长椅坐下,面对的角度便正好能将警局正门与加茂伊吹离开的方向尽收眼底。
仅是短短一会儿时间,乔鲁诺就看见警局有许多面容憔悴的男男女女进出,他接触过太多类似的群体,甚至能说出究竟谁是为何事而来、又是得到了怎样的结果。
如果没有特殊的外力影响,这个国家不可能有未来可言。
但乔鲁诺的责任感并非是为了肃清祖国或家乡。他有早已认定的信念,所追求的正义也与传统的概念不同,显然不会得到所有人的理解。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个有些奇怪的想法。
如果是那位加茂少爷的话,说不定
说不定可以被真心实意地认同。
这个想法驱使乔鲁诺鬼使神差地起身,他从路边拦下一辆出租,暂且让司机顺着马路朝海岸线的方向驶去。
而此时,目的地本就相当明确的三人已经来到一处遍是游客的海滩,几位同伴早在宽敞的阳伞下等候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