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摇了摇头,真可惜。
早知道,就不贪那两口红肉了。
身畔幽幽传来一个声音“酒,怎么不喝了”
阿妩通身一抖。
转过头,郑月秋正直勾勾望着她。这种一举一动被窥视之感如芒刺在背,让人厌恶极了。
她蹙眉“我喝酒不喝,与你何干”
“怕你待会儿不胜酒力,丢了国公府的人。”郑月秋哼了一声。这声哼笑与她往常的轻狂不同,让阿妩雪背上的汗毛都竖起了。
方才郑月秋怒了两次,阴差阳错之下才未能发作。但依她骄横惯了的性子,有了火气却隐忍不发,怎么可能
阿妩疑心她要故技重施,再一次陷害自己之中。
就像上一次,设计她在谢蕴面前出丑。
对了,谢世子按理说,现在早过了更衣所须的时间,他的座位上却依旧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阿妩乌溜溜的眸子一转,干脆利落地起身,朝着暖阁外走去。
这一举动,引得郑月秋,以及对面的两个男子齐齐一顿。
有婢子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非是有什么吩咐,”阿妩摇头“只是我有些不胜酒力,想在园中休憩片刻。过一会儿再回来。”
婢子恭顺地退下。
“你别走”身后传来女子的叫喊声。
阿妩的步子更快了。
行至暖阁门前,她忽地若有所感,回头对上了晁正和的目光。
她对他宽慰地一笑。
惹不起郑月秋,她却可以学谢蕴,躲得起。
正值仲春的晌午,日头已然有些烈了。阿妩行至一处临水的凉亭,坐在湖边的廊椅上,暂且避一避阳光。
暖风熏人,花园中空荡荡的。
是以,迎面走来的玄衣男子便格外引人注目。
“谢世子”阿妩一惊,提着裙摆连忙站起身来,匆匆行了一礼。
谢蕴脚步一顿,剑眉一挑,似也十分意外。
阿妩见过他拒人千里的冷淡模样,两次。
旁观时,她尚且能观瞻姿貌。对上他清寒幽深的眸子,她忽然明白了,为何那些春心萌动的贵女们,只敢远观不敢上前。
她微微垂首“小女子不知世子在此地,扰了您的雅兴,失礼了。”
“无碍。”谢蕴颔首,不怪罪,却也不挽留。
阿妩松了口气,转身欲走。
擦身而过的片刻,裹挟着桃杏的香气的暖风拂过鼻尖,勾动了潜藏许久的春意。“不胜酒力”从借口,变作应验的谶语。
四肢百骸的无力感渐渐涌起,阿妩身子一歪,直直倒向了谢蕴的身上。
落入清冷怀抱的片刻,她绝望地闭了闭眼。
这下好了,定要被谢世子当作那投怀送抱、心怀不轨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