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相信边关的叔伯皆是眼明心亮之人,不会受小人的蛊惑。”
谢蕴漆眸闪烁着坚定之色,如磐石般不可动摇“难道父母阔别多年,不想儿子去看一眼,西北军如今如何了么”
这一反问,倒让夫妇二人没了言语。
他们对视一眼,长叹一声
想,如何能不想。淮安王自衍朝初建便驻守边关。而长公主封号中的“镇国”二字,亦是嘉许她拱卫边陲的贡献。
“罢了。你要去就去罢。”长公主叹道“原以为我儿会是文官中第一流人物,谁想到还要回西北。”
她睨了淮安王一眼“这就是你们老谢家的命”
拜别了父母,谢蕴如释重负,愧疚之却感渐渐漫上心头。
去西北,还有一个原因。
他瞒过了父母,也瞒过了其余所有人。
他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而西北的风霜经年,或许能压下那些芜杂的念头。
回到院中,谢蕴正要推门而入,有一女子在他面前直直跪下。
正是春袖。
她面上既焦急又有几分期许“奴婢有事,有事要求世子殿下。”
“站起来说话。”
“不”春袖喃喃道“奴婢知晓此事会让世子为难,唯有行此大礼才能稍减心中愧疚,请世子允许奴婢跪着。”
谢蕴的声音听不出波澜“罢了,你说吧。”
“奴婢”春袖想起洛书嘱咐的话,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方才听说世子要去西北劳军,请世子带上奴婢一起,奴婢的族亲全部在西北,奴婢想见他们一面。”
谢蕴望着春袖,眸中明灭不定。
“你究竟是什么人”
亲族们在西北,自己被卖作了奴婢。除了亲人把她卖掉以外,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
她是某个官员的后代。
而那个官员恰巧犯了大错,家中男子被判流放戍边,女子沦落为奴籍被发卖。
春袖浑身一抖“奴婢乃是前江南御史叶大人之女。”
她顿了顿“宫中的皇贵妃是我的嫡母。”
“父亲是冤枉的,他从未贪污过一两银子”春袖忽然变得激动“奴婢不求世子主持公道,只求世子去西北时捎上奴婢,让奴婢与叔伯兄长们见上一面。”
说完,她连着磕了几个头,额角眼见着红了。
谢蕴沉吟了半晌,忽然问道“你方才说,你父亲是冤枉的。”
“是”
“当年的陈太师也是为了你父抗辩,而被贬为平民。”
“是”
“你起来。自己收拾行囊去吧。”
“多谢世子。”春袖欣喜到极点,险些哭了出来。岂料更大的惊喜还藏在后面。
“当年叶大人的旧案,我会派人去查。若你所说为真,或迟或早,会还叶大人和陈太师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