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孙李王张刘陈是目前最为常见的几个姓氏。
而这是最后一个问题,林随意和新郎之间的距离再不允许他多问半个问题,但只要这个问题得到回答,那么林随意掌握的信息虽不多却也足够重要。
新郎死于南方的水里、有一个叫做上鬱的纸扎人执事、有生辰八字,现在如果能有新郎的姓,哪怕只是一个姓氏范围,林随意觉得楼唳应该就能找到邪祟了,就像楼唳找到坠梦者朱月一样。
他紧紧地盯着新郎的双手,全程毫无遗漏。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有不同意义的重要性,林随意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随着他的重复,新郎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僵直的左手。
林随意霎时松了口气。
他提出的是一个圈定范围的是与否的问题,答案很可能不在范围之中,若不在,他这个问题就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好在他看见新郎抬起了左手,意味新郎的姓氏在赵钱孙李四个姓氏之中,虽无法确认,但也足够了,剩下的就该是眨眼然后被新郎抓住了。
林随意撑着眼皮,因长时间没有眨眼,他只能用干涩的目光与新郎兴奋的目光对视。
新郎在等着他眨眼。
但怎么可能眨眼。
虽然楼唳没对他讲过结阴亲的后果,林随意多少也能抿出来。一旦与邪祟有了婚姻关系,想必就是楼唳也很难处理,不然楼唳不会让他小心保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让他保管好自己的头发不要受伤。
他之前想过与厉鬼结阴亲,那是在未得到这些线索之前的想法,现在得到了,自然就不可能结这个鬼婚。
林随意要做一回不信守承诺的人了。
新郎还在等着他眨眼,有些迫不及待,以至于他的身体在颤抖。
林随意用余光瞥向堂厅的窗户,窗户距离他不远,这也是他从地上捡起相框时就想好的路线。
昨晚他在窗户下睡过一夜,他从人间带来的一口袋食物也放在窗户下的位置。就在这口袋食物里装着张嫱依亲手写下的清醒约章。
从林随意跟着楼唳入梦以来,楼唳对清醒约章的态度就是聊胜于无。他跟着楼唳进梦次数太少,应朝霞的梦中,清醒约章没有唤醒梦主反而让梦察觉到外来者。清醒约章在吴阿伟的梦中倒是起了作用。
这么一算,清醒约章奏效的概率是一半,而此时,他还没有见到梦主,让清醒约章生效的概率就更低了。
不过也没办法,林随意必须得尝试。
他得把现在获得的信息带出梦境交给楼唳以解梦。
林随意做好了准备,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控制自己不要眨眼。一个扑倒,扑向窗边,也顾不上新郎是什么反应,他迅速地从口袋里找到清醒约章。
此时也没有梦主,林随意只能高举清醒约章,高声念出清醒约章的内容“张嫱依,这是梦,醒来就不会与人结阴亲了”
念出清醒约章内容时,林随意才去看新郎。新郎看着他,好像并没有因为他失约而生气,依旧咧着嘴,但这次咧嘴不仅是诡笑,林随意看见他毫无颜色的大嘴在翕动,好像在对他说着什么。
新郎是溺死,他整张脸都是发胀的,嘴巴也不例外,也因此林随意无法从他的口型精准地辨认出他在说什么,只依稀得到找你跑不掉的。
林随意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解读新郎这断断续续的一句,他感觉到脚下的抖动,这是熟悉的地面颤抖,当梦主意识到自己做梦将要醒来时梦境碎裂的抖动。
成功了
林随意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再次高喊“张嫱依,这是梦,醒来就不会与人结
阴亲了”
张嫱依,这是梦,醒来就不会与人结阴亲了。
这句话被张嫱依写下后又反复念了三次,像是烙印一般刻在了她早已敏感崩溃的神经上。此时乍一听见,她倏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周遭是陌生的,但也不是完全陌生。
在张嫱依入睡前,她环视过四周,随后她想起来,她求助的太痕观给了她一个地址,说是地址的主人或许能解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