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曾经也觉得挺好的。
可在初三那年,裘芯遇到了现任丈夫,两人结婚后有了两个孩子,他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郁清和那个家格格不入,每次假期回去都要看继父和母亲的脸色生活,比寄人篱下还难受。
越是这样,裘芯就越怕至今还单身的郁荆志带走她,每周都要过问一次才放心。
最难堪的倒成了郁清。
不能打扰母亲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也不能接受父亲的示好。
原则是守住了,她却过得手头紧巴巴的,自己的生存都快成了难题,真是有够落魄的。
这也是为什么工作室让她改十版,她都愿意,因为这关乎到她明天吃什么。
轻车熟路去到职工小区,家在六楼,因为是老房子,没有电梯,郁清爬到楼上气喘吁吁。
敲门后,郁荆志欢欢喜喜地给郁清开了门。
“小清进来进来”郁荆志拿过一双拖鞋,示意她换上。
穿的是一双男士拖鞋,郁清脚码才36,趿着鞋子像唐老鸭,显得人蠢笨又愚钝。
郁荆志“小清坐,最后一道菜马上出锅了”
郁清去厨房帮忙,郁荆志让她出去等,没有什么要她忙的。
郁清坐在餐桌,虽然在这间屋子生活过十二年,她规矩坐好,没有乱看,就跟来做客的外人一样。
郁荆志准备了三个菜和一个汤,郁清肚量小,觉得准备多了。
郁清本想客气两句,又感觉客气话说出来别扭,直接了当问了事“爸,为什么非要我去相亲”
郁清今年才二十一,刚刚大学毕业,再急也不会在今年让她结婚。
郁荆志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哈哈笑说“先吃饭。”
郁清“一面吃,您一面说。”
虽然现在郁清不和郁荆志住一起了,一块儿生活了十二年,对女儿。郁荆志还是疼爱偏多。
郁荆志“我不该听你何叔叔的话,去参加什么诗会,我以为就几个老头子写写画画打发时间,谁知道有一个比赛,和我打擂台的老头听说你何叔说我有个女儿,他说如果我输了,就让你和他儿子相亲。”
何叔叔住在对门,和郁荆志都是文学院的老师。
郁清听完觉得离谱“您就答应了”
郁荆志“诗会来的人都是几个大学的教授、副教授,家境差不到哪。再有啊,他是教日语的,你爸我是文学院的副教授。”
“但您还是输了。”郁清淡淡说出事实。
“我”郁荆志理亏,理不直气也壮说“哪里懂他藏拙”
郁荆志怕被女儿瞧不起,极力狡辩“温老后面和我说,也是他老婆逼急了,非要他给儿子找相亲对象,他这人不善交友,认识的哥几个适龄的都是儿子,所以才和我打了这个赌。”
郁清质疑真实性“他二十八岁,外交部上班,家庭情况不错会没有女朋友”
郁荆志给女儿夹了块肉“你想的,爸都想过,也问过。你温伯伯打包票,他儿子绝对清白。”
郁清看着碗里的肉,余光看到父亲在觑自己,抿唇片刻,然后说“可以。”
郁荆志不确定“就是会去”
郁清柔柔地一笑“会的。”
郁荆志咧嘴大笑,热情地给让郁清多吃些,也给她保证“以后爸我绝对不和他们打这么离谱的赌,惦记谁,也不能惦记我闺女。”
郁清笑意渐浓。
吃完饭,郁清就要走,郁荆志看着玄关穿鞋的女儿欲言又止,最后没说什么,亲自把她送到单元楼下,目送她走远。
郁清走在科技大学的校道上,两旁树木光秃秃的,枝桠斜斜地往路面的方向生长,配着浑浊的灰色天空,气氛凄凉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