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和衣服也有点乱。
他洗过澡后,身上的味道才消散了,又回归成了黎弛熟悉的气息。
晚上睡觉,黎弛一直在往他那边凑,或许是睡着之后无意识的举动,祁倦也没太在意,只是快要睡着时,听见他呼吸越来越沉,身体也越发的紧绷,祁倦睁开眼,见他皱着眉头,呼吸一簇一簇的往他脖子上喷洒,闭着眼睡得很不舒服的模样。
“黎弛”祁倦坐了起来。
黎弛被叫醒时,神色还有几分恍惚。
祁倦手支撑在枕头上,身影笼罩着他“做噩梦了”
黎弛突然抱住了他,祁倦愣了愣,两人很少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怀里的人又烫又硬朗,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成熟男性的身体。
祁倦不知道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也没叫黎弛撒手,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有些安静,只有黎弛的呼吸声在夜里有些清晰的回响。
过了好一会儿,黎弛才回过神似的松开了手,在热乎的被窝里脸上早被蒙得汗涔涔的了,他垂着眼帘“我吵醒你了”
“还没睡着”祁倦胸口一沉,低头道,“拿我衣服擦汗呢”
黎弛说没有,他说梦见祁倦跟一个女的跑了,祁倦屈指弹了下头额间“想什么呢”
“姐夫,我只有你了。”黎弛抱着他的腰,贴着他胸口听着有力沉稳的心跳声,垂眸敛眼,“你会丢下我吗”
这语气口吻可怜得成什么样了,祁倦叹了口气,手搭在了黎弛背上“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了姐夫不也是只有你。”
“你还有王派派和吴哥他们。”
“他们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黎弛抬起头,闷出红晕的面庞更显浓丽,像是要问出个好歹来,执拗得有点可爱。
“他们是朋友,你是我弟。”祁倦嗓音倦怠的哄着人道,“能一样吗”
他还真怕黎弛问出“我和王派派他们掉进丧尸堆里你救谁”这种问题,好在黎弛没问,听完这个答案,似已经足够了,心满意足的抱着他,心有余悸的说睡不着。
还真是挺容易满足。
祁倦搂着他,轻抚着他后背,长这么大,他就没干过这种老妈子一样的事儿,他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换个人来基本上是爱睡不睡了,但对黎弛是有点心疼的,容忍度也很高,出奇的有耐心,大半夜抱着人哄人睡觉。
哄着哄着把自己哄睡了,最后黎弛睡没睡也不知道。
隔天早上醒来,祁倦身上衣服都被汗给浸透了,衣摆往上卷了几层,腹肌上的痣在晨间都一清一楚,他动了动,就感觉到腹下被黎弛腿压着,这位置有点尴尬,动一下都难。
他握住了黎弛的腿,想把他腿挪开,突然发现他裤子没了,他一碰上去,就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操。
祁倦把手收回来,旁边一声低哼,搭在他身上的腿动了一下,黎弛醒了,祁倦屈起了腿,把他腿给拨开了,下了床“你裤子呢”
“嗯”黎弛还有点没回过神。
祁倦已经在床边找到他裤子了。
黎弛打着哈欠说“昨晚太热了,我就脱了,你不介意吧姐夫”
要说介意,这事就有点奇怪了,要说不介意,祁倦又好像不是真那么不介意,他睡觉也有习惯,以前都不穿上衣,但跟黎弛睡以来,每回都会套件衣服。
说到底,是祁倦没跟别人睡过,睡起来会无意识的注重点边界感。
睡一张床是一种亲密,脱了裤子睡觉又是另一种更进一步的亲密了。
“我介意什么”祁倦哼笑了声,脱都脱了,他还能怎么着,“介意你没把衣服也脱了”
窗外天灰蒙蒙的,片刻的安静空白,好似一下在两人间渗透进了难以言说的氛围,呼吸的空气都有些不对劲了,祁倦把裤子扔在了床上。
黎弛面露羞赧,垂下睫毛轻颤,语气犹豫“不好吧,这样的话,我就只剩一条内裤了啊。”